“罪臣自归京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逐渐为权势所蒙蔽,居功自傲,自明清高,忤逆犯上,终至画地为牢,自幽于圜墙之中。今事有欺君罔上,祸国乱政者,悉罢之。乞愿陛下仁德,宽恕罪臣之亲友旧部,罪臣亦可安心赎罪于九泉……”
一字一句,那样荒谬。
当着朝中官员与京城百姓的面,赵珩表现的十分的和善。
他听说这几日沈穆头痛发作,日夜难消,七日内一滴一食未进,整个人已经毫无气力,已无招架之力。赵珩这才放了心,他亲自上前,接过钥匙,解开了沈穆身上的镣铐。
韩则庆道:“陛下感念旧情,令我等拜服!”
一旁的百官见状,也纷纷跪下,高声赞喝。
“陛下格外开恩,准将军在府上养好病,开春后再启程去南疆。”韩则庆温声道。
沈穆点点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罪臣告退。”沈穆转身欲走,却忽被一只手拉住了胳膊。
紧接着,如此猝不及防的慌乱,他的唇被一个人给覆上了。
这个吻是如此意外而强硬,那个人直接用舌头撬开了沈穆的牙关,将舌头深深送进了他的咽喉。
沈穆喉咙一滚动。
他下意识推开那人,那人却先松开了环抱他的手。
楚玉离凝视着面前的人,眼前却已经模糊了。你果然还是嫌弃的,对么?若你知道,我昨夜还在和耶律希交欢,你会不会觉得刚才那个吻恶心至极?
几乎是一瞬之间,楚玉离怯懦地离开沈穆的唇齿,低眸,转身,一滴泪自空中砸落。
沈穆虚虚向前一抓,抓住了楚玉离的衣角。
“小……昭王殿下。”沈穆改了称谓,缓缓跪下身,道:“多谢殿下相救之恩,殿下在宫中千万珍重,不要轻贱自身。”
楚玉离再也忍不住泪水,他蹲下身,紧紧抱住了他。
你为什么要跪我。
你不应该跪任何人。
他们这样对你,这样颠倒黑白,你为什么甘愿受死,为什么不谋反?
我知道你不愿毁了沈家百年的忠义之名,但是对不起啊,我不能看着他们糟蹋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西北的大将军,是我在绝望中仰望的金乌,我不准他们这样对你。
沈穆的耳畔传来一个温热的鼻息,楚玉离一字一句道:“你放心,这弑君之事,让我来做。”
沈穆猛地站起来,“小玉离!”
“反了反了,乱了套了,简直是没有礼法了!”人群一片轰然,朝臣们目瞪口呆。
一旁的侍卫们没料到楚玉离会突然冲出来,此刻才纷纷反应过来,将楚玉离托架到一边。赵珩愤怒地上前,脸色铁青,什么体面都不顾了,直接给了楚玉离一耳光,“贱货!”
殿内嘈杂喧闹,沈穆辨别不清楚方向。小玉离,你在哪呢?你在胡闹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楚玉离看见赵珩额间暴跳的青筋,知道这人已经病入膏肓,只盼着此人今日就暴毙于当场。他笑着舔了舔嘴角的血,任由一群护卫把自己押回深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