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铭看向楚玉离,恍然大悟:“难怪你那时要故意将圣旨露给他们看,原来是为了钓出薛家这条大鱼。”
他看看楚玉离,心想,这人看着年轻,做事却缜密周全,倒是小看了他。
“只是这个张七哥是谁?”季晓晖看着手中的信。
蒋铭道:“我瞧他的样子,像是个土匪头子。”
“土匪?吴拥一个县令,还和土匪勾结??”季晓晖大吃一惊。
“先说正事。”楚玉离回过神来,道:“我虽然暂时骗过了吴拥,但毕竟已经打草惊蛇,最好尽快就把那些东西给弄出来,以免日后他们又换了地方藏。”
“你知道那些银两藏在何处?”蒋铭问道。
“那是自然。”楚玉离得意一笑,“就藏在后院的莲花池底,如果我没猜错,那下面应该有一间密室。”
众人大吃一惊。
蒋铭问:“若真在莲花池底,那入口又在何处?”
楚玉离道:“六孔桥西侧,往外走五步路,那里的青石应当能撬动,撬开便可见入口。”
蒋铭又问:“你确定吗?”
楚玉离道:“我自认为自己的耳朵暂时还没有出问题。”
那日,楚玉离在池塘边一圈一圈的踱步,便是听着脚步声,觉察出了此处脚下有回响。那声音极其细微,楚玉离也是仔细辨别,才勉强发现出差异。
“事不宜迟,今夜便出发,免得他们日后换了地方藏东西。今夜他们也许会在刘家大院外安排人马看守住大门,我必须要找身手最好的,去密室里一探究竟。”楚玉离看了看身旁的人,宋元良箭法、刀法一绝,但轻功是弱势。想到轻功最好的,还属戴凌若,只可惜她不在。陈泉轻功不错,只可惜脑子太榆木,需得付庆机灵些,带着他办事。
楚玉离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西琼县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好家伙,到颇有行兵布阵的架势了。
“今夜,我和宋元良先去县衙拖住吴拥和那个土匪头子。陈泉,付庆,你们俩避开守卫,从西侧门翻进刘家大院,找到那密室,瞧瞧里头都有什么,银两、票据、信件,自己看着办,有用的都带出来。再从小北门翻出刘家。蒋大人,还得劳烦您和季晓晖在北大街备好马车,接应着陈泉他们。拿到了东西,什么都别管,直接往县城外走,出了水驿门,跟着人群渡河,到了下游对岸,就是开元县境内,便暂时安全了。”
楚玉离又掏出一纸文书,乃是韩则庆交给他的武德司掌印专用的通行公文,“若实在遇上了阻拦,将这东西掏出来,也许能顶些用处。”
蒋铭一瞧那文书,惊骇道:“这可是掌印专用的,你怎么会有?你之前不是说,你只是武德司副使吗?”
楚玉离道:“这并不重要。”
“不行,我必须要搞清楚。难怪,难怪。”蒋铭不知为何,突然就发起了脾气:“都说武德司新掌印乃是样貌出众但心肠歹毒的人物,我瞧着,倒与你八九不离十!”
“你说什么?”楚玉离面色沉了下去。他微微皱起眉,眼里仿佛有凌冽的薄霜。
“我说你蛇蝎心肠!”蒋铭吼道:“我有一好友,今年入京赶考,在平江路的书店里买书,平白的被武德司的人给杀害了!后来我得到消息,是因为那新掌印觉得书铺里有些书污了他的名声,便下令血洗平江路!”
他说罢,将那文书狠狠扔在了地上,“想不到,我竟然与你这种小人共事了一路!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