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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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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凌宇伸手捂着缝针的地方,“我这伤口,可经不起颠簸,别走到半道伤口崩裂了,你又不会医术,流血过多死了怎么办?”

程雪漫无语,开上国道路况就变好了啊。可她不是医生,想起那天樊凌宇伤口崩裂的样子,心里也隐隐害怕,“那怎么办?”

“你那房子,不还有房间吗?收留我,不然我去哪?这里就一家旅店,难道你让我睡车上?”

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要么露宿街头冻死,要么坐车去县里酒店,但路途颠簸,没准颠簸的路上,他会伤口崩裂出血过多而死。

死路两条,程雪漫敞开大门,让樊凌宇住进了她家。

樊凌宇正式走进了房子里,到处打量。

这座小房子,一共两个住人的房间,东边的叫东屋,西边的叫西屋,东屋小,西屋大,程雪漫一直住在东屋。

西屋用来放置各种机器设备和行李等杂物。

程雪漫收拾了卫生,把炕席擦干净,找出了一套干净被褥,铺上。

樊凌宇就站门边,看着她忙来忙去,觉得新鲜。

程雪漫整理完卫生,又去点燃西屋火炕的灶坑,樊凌宇跟屁虫似的,程雪漫去哪他去哪。

烧炕这个活,她从小做到大,可是这么被人围观,尤其是樊凌宇一脸调查研究的样子看着她,让她心里不适。

其实,从樊凌宇踏进这个房子开始,她就感到不适了。

那种领地被侵占的感觉侵袭着她。

这是她的小院子,她在这里劈柴烧饭,读书画稿,一日三餐,简单生活,甚至还燃过香念过经,但就是没领过男人回来。

不适应,太不适应了,尤其是这个男人,还跟着她到处走。

她低头,把细树枝拢起来,点燃报纸放在下面。

这西屋的火炕,她还是第一次烧,她还担心不能顺利引燃呢,还好很顺利,树枝很快就燃烧起来。

她加了两根木头放在上面,拍了拍手,站起来回身,直接和身后的人打了个照面。

“看什么看?”程雪漫瞪他一眼,擦着身子走了。

樊凌宇就这么住下了。

炕很硬,装着荞麦壳的枕芯也很硬,晚上,他侧卧在被窝里,身子底下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是热的,他贴着那片热的地方,身体一缩再缩。

他皱着眉,想着程雪漫往那灶坑里放的木头,那么多的木头都烧完了,怎么还不热?

他甚至举着手机,在黑暗中百度,怎么能把炕烧热。看了会儿手机,他放下手机,虽然很冷,但他心里很踏实。

程雪漫同意他入住,这可是里程碑的进展啊。

他舒心地伸着懒腰,在手臂碰到冰凉的炕面的时候,连忙缩回手。

“这样的炕导热保温性能特别好,我多给你放几根木头,保证你晚上会被热醒。”

这是程雪漫的原话,樊凌宇对她向来是100%信任。可此时,手放在炕面上,一摸睡意全无,二摸精神抖擞。

我信你个鬼。

樊凌宇坐了起来。

拿过手机,点亮手电筒,趿拉着鞋,打开门,走过中间的屋子,来到东屋。

程雪漫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刷视频呢,忽然门被敲响了。

听到声音瞬间,她看视频傻乐的笑容就消失了,“干什么?”

“程雪漫,程雪漫。”樊凌宇小声叫着。

程雪漫下去走到门口,看着反锁的门把手,“你要干什么?”

樊凌宇站在走廊,上牙下牙一起打战,“冷冷……”

程雪漫拧开门锁,打开门,“冷?”

樊凌宇点头,“那屋特别冷,炕也是凉的。”

程雪漫不信,走到西屋,迎面寒意裹上来,身上汗毛直立,可她却还是把手伸进褥子下面,摸到一片冰凉。

“怎么会这样?”她自问。

“怎么会这样?”樊凌宇站在她身后问。

程雪漫关于炕的知识,仅仅围绕在怎么引火烧柴,至于为什么烧了那么多木头,炕却还这么凉,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打了个寒噤,转身要走,樊凌宇追问:“那我住哪?”

“明知故问吗?”程雪漫留下一句话,走回自己房间。

门敞着,樊凌宇跟进来。

程雪漫坐在最里面角落的椅子上,樊凌宇虽然冷,虽然全身都冻得起鸡皮疙瘩,但那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这边的房间比较小,但特别温暖,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扇暖气片。

他关上门就要上炕。

程雪漫:“哎,去拿你自己的被子。”

“哦。”

樊凌宇转身拿回被褥,等他再回来时,程雪漫已经把她的被褥拉到了角落里。

“你靠那边睡。”程雪漫指着墙。

于是,两人各守着一边墙,躺下了。

本来就因为住到一起而混乱的两颗心,此刻,因为同睡在一铺炕上,更加混乱了。

而且,即使各自贴着墙睡,因为地方小,两人其实离得并不远,目测1米多一点。

樊凌宇躺在热炕上,感官渐渐敏感活泛。

他睁着眼睛,竖着耳朵,放低鼻息,呼吸缓慢,用全副身心去感受程雪漫的存在。

屋子里的气味是他熟悉的香氛味道,身旁耳畔细微的呼吸声,也是他熟悉的频率,他手指蜷曲,指甲扣在炕席上,想要触碰的欲望将他湮灭。

煎熬。

那边的一点点风吹草动,他这边就如临大敌,方寸大乱。

可毕竟是伤员,还伤的头部,抵不住困累乏卷,没一会儿工夫,刻意压低的鼻息声渐渐舒缓,他睡着了。

程雪漫侧头,在月亮的微凉中,看他模糊的轮廓,久久地看着,一滴清泪滑落。程雪漫没动,任其沿着脸颊流到枕头上。

夜里,樊凌宇伤口痛痒,他疼醒了,咬着牙忍了会儿。疼劲儿过去,紧绷的肌肉渐渐松懈,黑暗中,他猛地坐了起来,看向身旁睡着的人。

屋里的光很微弱,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他手指按了一下手机侧键,手机屏幕亮了,程雪漫的睡脸蒙眬柔和。

10、9、8、7、6……

樊凌宇心里默念,10秒钟过去,屏幕熄灭,他再次按亮,十秒钟太短,他干脆解锁,拽过身后的枕头,就那么躺在石头一样硬的炕席上,借着手机的光,看程雪漫。

看得入迷了,手指不受控制摸她的脸……

邻居家的公鸡一声啼叫,程雪漫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樊凌宇近在咫尺的眼睛,还有枕边两人挨在一起的手机。

之前两人一起睡觉,几乎每天都是面对面醒来。

那时,她总会捏他鼻尖,或者拨弄他的睫毛,把人叫醒,樊凌宇睁开眼对着她就笑。

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最心爱的人,当视为人生一大幸事。

程雪漫在看到自己的手指越过手机伸过去的时候,及时收手。

要是把樊凌宇捏醒了,那算什么?

程雪漫掐着手心坐了起来,她想剁了自己的手指。

她下了炕,穿上羽绒棉裤和羽绒服,穿上棉鞋,樊凌宇听见声音醒来,睁着眼睛问她干什么去,程雪漫不回答,只留给他一扇紧闭的门。

樊凌宇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失望地垂眸,一个翻身,滚进程雪漫的被窝里,好温暖,脸埋在碎花被子里,闻着温热的熟悉的味道,渐渐地呼吸粗重起来……

忽然,门外是房门打开的声音,樊凌宇面红耳赤地抬起头,瞄了一眼门飞快地钻进被窝,面对着墙壁躺着,膝盖和头顶在墙上。

程雪漫推门进来,先把手放进被子底下,看着樊凌宇的后脑勺,问:“还疼吗?”

樊凌宇头蹭着枕头,回:“不疼了。”

“我找到原因了。”

程雪漫脱掉外衣,“原来是外边还有一个烧火的洞没堵上,我说呢,昨天的火烧得那么旺。”

樊凌宇迷糊地听着,不是很明白,但他也不想搞明白了。

“我看看。”程雪漫暖好了手,低头凑近看着樊凌宇头上的纱布,伸手摸他的头发,指腹贴在头皮上,试图从纱布缝隙里看伤口恢复情况。

樊凌宇肩膀颤着,轻喘两声,头磕在墙上,剧烈地咳嗽。

“怎么了?”程雪漫担心地看他,手搭在他肩膀上。

可樊凌宇扭着劲儿,头贴在墙上,声音沙哑低沉:“没事,我没事。”说完,嗓子咳咳咳地干咳着,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程雪漫烧了一壶开水,倒在杯子里,放在他身边,让他先喝点水,樊凌宇还维持着对着墙壁的睡姿。

程雪漫不再管他,吃了点面包麦片,拿出电脑开始画稿,半个小时后,樊凌宇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杯子里的水已经变凉,他也没去管,披着被子靠着墙,看程雪漫敲键盘画稿。

一整个上午,樊凌宇都坚持了不渴不饿不疼的不不不政策,直到程雪漫说要去买午餐晚餐,问他想吃什么时,他才放弃了“不”。

“还想吃饺子和面条。”

程雪漫穿戴整齐,拿过他的车钥匙:“行,那就中午吃面条,晚上吃饺子。”

中午,吃完饭,程雪漫又穿上衣服,戴上了手套,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樊凌宇正享受着晕碳的快感,欣然地问她:“忙什么去?”

“我去把那个洞堵上,今晚你那边就不会那么冷了。”

樊凌宇一听不对劲儿,“什么洞?”

他跟着她出去,绕着房子走到西屋的外墙下,只见墙下面是一个洞,有烧火的痕迹。

“就是这个洞,之前有挡板来着,不知道谁给拿走了。找点什么东西挡上,热气就不会走了。”

樊凌宇蹲下去,看着黑漆漆的洞发愣,昨晚他在网上补充了关于火炕的理论知识,所以此时也可以言之有物:“这个房间炕的面积太大了,就算堵上,我觉得也很难把屋子烧热。除非你两边的炕洞一起烧木头。”

程雪漫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我看还是别堵了,别浪费柴火了,我就睡你那屋,省点木头。”

程雪漫不点头了,眼神冷了一分。

樊凌宇轻笑一声,在零下的天气里带着一丝丝挑逗:“怎么,你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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