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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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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漫被逗乐了。

但她表情管理满分,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依旧透着几分冷。

“那你玩得开心。”

樊凌宇被揶揄了,表情略微尴尬。

程雪漫拿过保温壶,把冷水倒掉,又去接了一壶热水,重新倒了一杯热水。

樊凌宇接过热水,热水隔着杯壁传递热度,他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她刚刚问,“我欺负你了吗?”

他想说yes,你可太欺负人了,他心里一大把委屈想诉说,可他不敢,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昨晚,程雪漫对他在微信朋友圈里的行为没有丝毫“反击”,让他很失落,今早在寒风呼啸中醒来,甚至觉得,她不会再来了。

可程雪漫还是来了,带着一身寒气与热乎乎的早餐,他心里非常感动。

但是她态度冷淡,姿态疏离,对比对面一家互相关心的画面,她的淡漠与疏远,更显得他那些动态,像个笑话一样。

他心里急。

人一急,就容易出错。

看着床尾的布帘发呆,心想应该让两人关系来一个突破,就执拗地拉上布帘。

本以为会是一个浪漫的吻,结果确实伤口崩裂……

衰。

樊凌宇喝着烫嘴的热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再有两天就出院了,他该何去何从?

“饿吗?”这么一折腾,已经下午两点多,程雪漫自己饿了,才想起来没吃午饭。

“饿。我想吃牛肉面。”樊凌宇如实回答。

程雪漫点头,拿起车钥匙,去了牛肉面馆。她吃了一份面,又打包一份。骑着车回到医院。

面碗放在桌子上,程雪漫洗净手,打开塑料袋,一股浓郁的面汤味飘出来,她拿起两根筷子,交叉着插到面里,来回两下,把面绞短,筷子横在面碗上,“吃吧。”

动作是体贴入微的,态度是疏离的,语气是冷漠的。

樊凌宇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条:“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看看看,都不跟你一起吃饭,樊凌宇情绪持续下跌,面条也没滋没味。

程雪漫只是在尽一个照看的义务,而且她总看手机,一直在打字,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怎么能打那么多的字。

这个时候,对面床铺那热闹的一家人,已经散尽了,只剩下老两口。

老爷爷躺在床上睡觉,老奶奶坐在他身边,没有看手机,也没有人聊天,只是在那默默地坐着。

营养品、保健品堆满一地。

其实经过这大半天折腾,程雪漫也观察到了,对面床铺虽然热闹,但都是一阵风似的,呼啦啦来了一群人,走了,又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又走了。

只有老奶奶一直陪在病床前。

病房里只有樊凌宇吃面条的声音,他没胃口,小口小口安静地吃着。

程雪漫等樊凌宇吃完,把垃圾收走。

晚饭,樊凌宇点餐想吃饺子,程雪漫又去买回来饺子。依旧是一盒饺子,他一个人吃。

饺子旁边放着一瓶陈醋。

这应该是另外买回来的。

樊凌宇第一次觉得,吃醋,也是一件很甜的事。

镇上那家饺子铺,他去吃了好多次了,是没有外带醋包的。他喜欢吃饺子蘸醋,程雪漫记得呢,所以单独给买了瓶了陈醋。

美滋滋吃着饺子,樊凌宇忽然说,想喝可乐。

程雪漫看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站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

十分钟后,手里拎着两瓶可乐回来了。

一口可乐一口饺子蘸醋,樊凌宇吃得更香了。

可能是没人陪着聊天,老太太无聊且好奇,把椅子挪了挪,看向他们俩:“怎么受伤的?”

这话问的是樊凌宇。

樊凌宇喝了口可乐,咽下饺子,“我围观别人打架,被人砸伤的。”

程雪漫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既然樊凌宇接话了,她就没必要出声了,于是继续低头看手机。

“你们俩两口子?”

樊凌宇知道老奶奶的意思,是指他俩是结婚领证的夫妻,他没立刻否定,看了眼程雪漫,又看回去,“您看出来啦?”

“夫妻不就是这样吗,嘴上吵着闹着,可还是得管你吃管你喝,”

程雪漫听樊凌宇胡说八道,瞪了他一眼。

樊凌宇立刻解释:“我们不是两口子。”

程雪漫收回目光,继续回微信消息。

老奶奶判断失误,又好奇地看了一眼两人,了无兴致的哦了一声。

“但我们谈过恋爱,”察觉程雪漫目光又杀了过来,樊凌宇抖着胆继续说:“我俩大一那年开始谈恋爱,谈了四年之后分手,四年之后又遇到,又谈了两年,现在分手了。我想把人追回来。”樊凌宇说完,心里酸了一下。

“那太不容易了。”老奶奶听到如此攒劲的剧情,追问:“那为啥分手呢?”

“就,我伤害了她。”樊凌宇语气诚恳,程雪漫打字的动作慢了,她没再去瞪樊凌宇。

“你出轨了?”

“没有。”

“那你动手打人了?”

“没有没有。”樊凌宇摇头摆手,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动手。

“那怎么分手了?”

“我妈不同意。”

“你妈不同意就分手了?”老奶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人,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我当年也是,双方父母不同意,我妈为了拆散我俩,把我摁在地上打,哎,可我就认定了他,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樊凌宇放下筷子,似乎在期待什么锦囊妙计。

程雪漫也放下手机,听老奶奶说话。

“能怎么在一起?就在一起啊。”老奶奶看看樊凌宇,又看看程雪漫,“一男一女想在一起过日子,这还用教吗?”

“那双方父母呢?”程雪漫问。

“哼,”老奶奶冷哼一声,“他当时下放插队,成分不好,但人家里心气高,我是贫农,瞧不起我,所以即使住一起怀孕了,他家也没松口。我们拿不到户口本,不能领证,直到第二个孩子生出来,他妈才松口同意结婚,给孩子上户口……”

生长在那个特殊年代的人,随意说出几个人生片段出来,就足够让程雪漫吃惊了。

显然,相对于她和樊凌宇的分手复合分手,对面那一对老夫妻的经历更加波折,其中身份的差距,贫穷与饥饿,涉及的种种困难,在今天看来都是不可想象的。

老奶奶说了很多,最后站起来,走到程雪漫面前:“孩子,你们俩,我也看了一天了,要是放不下,就抓在手里。像现在这样,嘴上拒绝,心里关心,别别扭扭,最后耽误的是两个人的人生。人这一辈子很短,一晃啊,就躺在医院里了。”

老奶奶说完,走回病床,给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掖了掖被子。

程雪漫看着病床上的樊凌宇,若有所思。

樊凌宇迎上她的目光,想在她眼睛里找到点什么,对视的刹那,樊凌宇眉心一纵,似乎在问程雪漫,你要抓住我吗?

程雪漫却移开目光,看着饺子:“快吃,不然都凉了。”

樊凌宇把饺子吃完,程漫雪倒了垃圾,看着护士给他换完药,便骑车回家了。

樊凌宇又被抛弃了,孤独寂寞地在朋友圈分享情歌。

程雪漫看着他的朋友圈,轻笑一声。

樊凌宇出院时,那老爷爷还躺在床上,他年纪大了,身上有各种病,一住院就要住很久。老奶奶送樊凌宇出门,程雪漫拎着行李走在后面。

很明显,经过两天的相处,老奶奶和樊凌宇已经熟悉起来了。

程雪漫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樊凌宇和老奶奶告别。

樊凌宇头上还戴着纱布,他头上伤口深,得15天以后才能拆线。程雪漫把车往镇上开,忽然,听到身旁的男人龇牙咧嘴的嘶声。

“怎么了?”

“慢,慢点开。”樊凌宇手扶在纱布上,像是在极力忍耐着,急促地喘息。

程雪漫噌地踩了刹车,车子一顿,停了下来。

她俯身过来,手放在樊凌宇手腕上,关心地问:“又裂开了?”

樊凌宇手捂着伤口缝针的地方,“没有,就是疼,你慢点开,一癫就疼。”说完,看了眼前面颠簸的山路。

程雪漫不放心,手指摸着他的头,让他低头,她隔着纱布的缝隙看。

樊凌宇就那么低着头,程雪漫几乎是抱着他的头在查看,偶尔的柔软蹭碰,让他的脸颊发烫。

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人,食髓知味,非她不可。一旦沾上碰上,就容易起邪火,他手指扣在皮质的沙发上,强忍住拥抱她的冲动。

“没出血吧?”樊凌宇低着头问。

程雪漫微凉的手指贴在他头皮上,摸了摸,松开手,“没出血。”

樊凌宇抬起头,把脸瞥向窗外。

程雪漫不敢快开了,轻踩着油门,以20迈的龟速开着。

车开到镇上旅店,他们下了车,程雪漫拎着樊凌宇的行李,打算帮他送到房间里。她心里想,她好人做好到底,送佛送到西。

结果,老板娘在值班房里把樊凌宇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来了一个团,旅店房间不够了,我就把你的东西收拾出来了。实在对不住啊老弟,明明你是包月的,但你不是住院了吗?我就想着,你也不会在这住了,该退的钱,我微信给你转过去。”

程雪漫一听,就生气了,“他又不是没付钱,你凭什么把他行李丢出来?你们这么做,还有没有诚信了?”

老板娘满脸歉意,笑着说:“对不起啊,我听说老弟住院了,特别严重,就以为他不住了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雪漫转身出去,把行李放回后备箱,又走进来,提起樊凌宇那个超大的行李箱,她一个人提着费劲,老板娘立刻从前台出来,帮着她把行李抬到了车上。

重新坐回车上,程雪漫调转车头,把车往国道上开。

樊凌宇倚着车窗,眉头蹙在一起,“你这是去哪?”

“送你去火车站,火车站附近有星级酒店,也有医院,等你拆了线,就可以直接买车票走了。”

这是要送他走,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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