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夫子虽自信他的这位徒弟在年轻一辈属于最强的顶峰,但想起从带回来就甚少出小圣贤庄,更何况……
沉吟片刻,便道:“你两个师兄都走了,你也是时候该去历练一番了,老是待在这实在有些不像话。”
“……好。”
萧韶脚步一顿,心道:随师尊意思吧,左右那边的事也得了结。
“回去准备吧,七日后启程。”
荀夫子摸了摸胡子,有些担忧想:最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但愿你能长寿无忧。
思绪在风中渐渐消散,一前一后的身影分外和谐。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书院之中传来朗朗书声,一派安详。
七日后,夜凉如水,月色如霜。
一身广袖白袍,手执白玉萧的萧韶悠悠漫步在齐赵两国交界处的树林里,行动之间依旧如在小圣贤庄一般悠哉。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背了一柄长剑,带了一个长及膝间的白纱帷幕,将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发丝。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萧韶身上,白衣翩翩若谪仙,静静听着自然之乐。晚风夹带着湿意,在绿叶上凝固成水珠滴落,与空中偶尔传来的蝉鸣和成一曲岁月安好。
帷幕之下秀长的眉宇微微一皱,耳边传来混乱的的声音,污秽不堪的叫骂声和阵阵慌张急促的脚步声交杂。
苍白的指尖轻轻摩擦着玉箫,思绪再三后朝着声源而去。
到了地方也不急着出去,反而把修长的身影隐于树冠之中,静静的听着时态发展。
毕竟虽然师尊教导能救则救,却也说要明事理,再者他其实不太喜管这些事。
树下,少女被一枝树干绊倒,努力想爬起,奈何早已筋疲力尽,只得眼露绝望的看着身后一群家仆越来越近,干枯的嘴唇被咬出丝丝血丝。
“小娘子,你就随老夫回去吧,跟了少主你以后也能有个依靠,不是吗。”
十来个人后,一个气质阴狠,貌似管家的中年人眯着三角眼沉闷的道。
“哼!若不是他,我何至于此!”
女子沙哑的声音中藏着深深的恨意。清秀可人脸庞不复往日温婉,仇恨的阴影爬上,在这昏暗寂静的树林显得格外峥嵘。
“何必呢?谁叫你父亲的财富如此动人,你们却没有保住的能力呀。如今少主能看上你,给你活命的机会,你要珍惜。”
管家眼中渐渐露出不耐,语气也变得更阴沉。
女子不屑的“呸”了一声,眼中决绝的死意弥漫,心中悲戚的道:父亲,对不起,婉儿不能完成你的遗愿了。
正当婉儿欲咬舌自尽时,一阵大风吹起,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和沙石,让管家众人只能以手遮眼。婉儿惊诧之余,感到后背有什么东西隔着衣物传来了一股能量,疲惫不堪的身体刹时有了气力。
玉箫一触及收,回头时婉儿只来得及记下广袖上的云纹。她牢牢记住这种徽记,脚下奋力往其它地方跑去。
身在风沙中的众人想要睁开眼睛却被风沙吹得深痛,只能求饶。这阵风来的怪,这管家也算有见识的,是以大声道:
“阁下是谁,为何要阻碍我等,可知婉女是我赵国将军府要的人!”
树上,萧韶无言,只是双手掐决直到婉女离开他的感知。风沙消弥,管家众人勉力睁眼,看到的只有满地狼藉,不见人影。
管家怒火中烧的吩咐众人寻找,哪怕心知机会渺茫,因为过了这片森林就是齐国边境,他们无法过去也不能过去。一个时辰后,管家深深的望向树林深处,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树冠之中,月华透过层层枝叶,斑驳霜色落到静谧缥缈的身影上,犹显清冷。修长的指尖一转玉箫,帷幕下的脸色平静无波,回想起婉女临走时的动作,歪了歪头,呢喃道:
“依旧让人不解啊……”
人的情感与欲望,究竟是何种摸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