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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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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候。”

“候什么?”

“就叫、猴儿。”

元煦和江延舟对视一眼。

那孩子见面前的两人不说话,以为是不信自己,一边安抚虽撤了力但还是挨了一脚的小黑狗。

一边认真解释道:

“我爷爷说,捡到我的时候,我差一点就饿死了,皮包骨样儿,跟猴儿似的,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元煦不知道江延舟怎么也来了同州,但眼下不是问原因的时候,只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孩子身上。

“那你爷爷呢?”

问出这句,元煦即刻便后悔,看情形,这孩子的爷爷多半已经不在了。

果然,这孩子立时一副要哭的模样,撇了撇嘴又硬生生把眼泪止住了:“我爷爷,已经死了。”

“你爷爷都已经死了,你还打着死人的名头骗钱?!”江延舟上前一步质问:“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小黑狗吃了江延舟一脚,又见行凶者上前,打着哆嗦,呜呜咽咽的往小猴儿的怀里钻。

小猴儿安抚的摸着它的头,吸了吸鼻子,倔强的抬起头道:

“才不是!我爷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虽然是个瘸子,但从不坑蒙拐骗,走江湖说书唱曲,是靠真本事吃饭的。”

元煦想起刚刚在‘人市’听到的莲花落,大约也是小猴儿跟他爷爷学的。

想想这样的大灾之下,编两句瞎话讨几个铜板活命,对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来说,似乎没必要过分苛责。

元煦拍了拍江延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吓到这孩子,随后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儿,打开看,大约有五两碎银子,便连同钱袋儿全数递到了小猴儿手上。

“这些你拿着,你既学了你爷爷说书唱曲的本事,何不靠那个吃饭?我知道你要活命是迫不得已,但你仔细想想,若你这样行骗被拆穿,被他们抓到,后果是什么?!”

小猴儿接过钱袋子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瞪大了眼:

“这些......都是给我的?!你不买我?也不要我伺候?”

元煦摇头:“我不买你,也不要你伺候,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小猴儿吸了吸鼻子,盯着捧在手里的钱袋子,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迭声应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说罢坚定抬头:“我虽是个人人看不上的乞丐,但跟着爷爷走江湖,听他讲得最多的,就是大丈夫一言许人,千金不易的道理,您既然肯在我身上花五两银子,那我小猴儿就是公子的人了!只不过......”

他又吸了下鼻子,继续道:“只不过我现在还要去做一件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回来伺候公子!”

明知这孩子大约又在说谎,元煦也只微笑点头,“好,去吧。”

那孩子斜抬头看了江延舟一眼,又赶紧垂下头,迅速把银袋儿揣进怀里,一手捂着,一边朝那小黑狗打了个呼哨。

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你觉得这孩子还能回来?!”江延舟抱臂远观道:“我怎么看,这是要黄鹤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他回不回来又如何呢?”元煦说完,转头去看江延舟:“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延舟自动忽略元煦审视的脸色,笑嘻嘻上前一把抱住他,脑袋在肩窝里蹭来蹭去。

嘟哝道:“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元煦被勒的几乎有些透不过气,推了两下见人还是纹丝不动挂在自己身上,只挑了挑嘴角,抬手轻抚江延舟的背。

“......我也想你了。”

江延舟抱他的手臂收的更紧。

“我跟太后和皇上说,我也想要替朝廷分忧,一直待在上京什么都做不了,不如派我来同州,也好帮帮我四哥的忙,皇上便给了我一个监察使的名头,让我来了。”

元煦笑道:“陛下倒是真的宠你,你和承远王也没什么交集,就这么说要来帮他的忙,竟也没多问一句。”

江延舟僵了一下,含糊道:“那是,他们最疼我了。”

说罢又迅速岔开话题:“正好,这样我就能‘假公济私’的来看你了。”

元煦没听出什么异样,只认真道:

“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灾民的情况想必你也看到了,既然皇上给你监察使的职权,你该为本地灾民做事的......”

元煦说完顿了一顿,又道:“我们也不要走得过近了,承远王是个聪明人,别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怎么,你怕他吗,看出来又怎么样?”

江延舟扭了扭身子,觉察到元煦还有话说,随即撒娇道:

“遵命!一切都听兰陵公的......咱们都好几天没见了,别提其他人了,就让我在这小树里林里,好好抱你一会。”

——

江延舟到同州出乎元煦意料,惊喜之余更多是担忧。

一是担心江延舟并不把监察使的差事放在心上,二是怕赵翊觉得江延舟来的突兀,怀疑到两人的关系。

说到底还是做贼心虚。

然而几日之后,元煦的这种顾虑便打消了。

江延舟虽在边西并不娇生惯养,但在同州,是要实打实接触灾民,真正出力办事,又没人前后伺候的。

江延舟竟比想象的要接地气的多,帮建难民营,设施粥棚,事事冲先,倒是也让元煦刮目相看。

而赵翊似乎对江延舟的到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三人简单打了个照面,商议赈灾事宜。

煮粥赈济并不能真的解决饥荒,且眼见同州官仓的存粮渐少,或许改用银赈更为妥当。

但银赈的流程要复杂些,需先向朝廷请拨款项,户部核实,再送银子入同州,这些都需要时间。

且中间周转,当地米价控制,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而在这之前,还需足够的粮食支撑才行。

“照这么施粥赈灾法,不知官仓里的粮够用几天。”

元煦和江延舟在城中一处酒馆坐了,这几日两人私下倒是没时间见面,今日终于得空抽出身来。

本想说些插科打诨的俏皮话,但心中想着灾民的事,两人却始终不能真的轻松下来。

“你看外边大街上,金银玉器店,茶楼酒肆开得热火朝天,谁敢想数里之外就是灾民饿殍,咫尺之间,两般模样。”

两人正坐在一处酒肆二楼靠窗的角落。

元煦听江延舟有如此感慨,先欣慰的点了下头,正要说话,忽见酒肆掌柜撩着袍子急匆匆上楼,对着正在二楼卖唱的一对父女道:

“去去去,赶紧走,没看到是谁来了吗?!”

掌柜的话未说完,已从楼梯处迤逦走上几个衣着华贵的客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保养得宜,一缕精心修饰的长髯飘飘,十分惹眼。

那卖唱父女看到人,急忙收起琴弦,朝那长髯男人做了一揖,惊慌道:

“是何大人来了,我们父女这就走、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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