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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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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时一天天守着唐君黛,直到林慕白平安降生。

唐君黛生产极为顺利,比起寻常女子已减轻许多痛苦,却吝啬给孩子取个名字,一出生就将他扔给侍医,让下属随意喂养。

左堂主得唐君黛默许,暂且唤他一声少主,她为这小少主操碎了心,又雇奶娘又查医书,磕磕绊绊总算活了下来。

带他其实很省心,除非饿到忍受不住,才会用哭的方式引起注意,余下时辰除了发呆就是睡觉,任谁来抱都乖乖配合,从不挣扎。

花时趴在床边,伸出指尖想触碰这只玉雪可爱的团子,戳到脸颊时,果不其然穿透而过,一次次警醒她,自己不过身处幻境,借他灵丹窥见往昔回忆。

林自秋临终前的话,让她没来由的发慌。

魂魄残缺,内丹离体,肉身损毁那一刻,便身死魂消,永无轮回。

若他所说都是真话,或许这个地方,她见到林慕白每一天的成长轨迹,都将成为最后的道别。

她无声无息伴着他,活动范围也仅限这一亩三分地,直到林慕白三岁那年,才凑巧和唐君黛碰过一面。

庭前细雪飘摇,林慕白抱着膝盖,孤零零坐在台阶上看雪,千机阁弟子似乎都很忙,除了左堂主,平日没人肯陪他说话。屋里寥寥无几的机巧摆件玩过一遍又一遍,拆了重组再玩一遍,也挡不住对它们的厌倦。

花时坐在他身边,撞见一只白兔误入庭园,嗫嚅着嘴四处嗅闻,毛色光滑柔顺。林慕白眼睛一亮,突然起身摘了把苜蓿草,步子不稳地向那只兔子追去,不够合身的棉衣有些阻挡他的行动,追到院外,兔子已经不见踪影。

林慕白只顾追逐白兔,未注意到前方站了个人,他额头猛地撞上唐君黛髀骨,狼狈向后跌坐,抬起一双水灵灵亮晶晶的眼,呆呆仰头望着她。

“抱歉,姐姐……”他不知眼前人便是生母,只怕自己随意乱跑惹人不快,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唐君黛并不理会,越过他,继续朝前走去。

左堂主跟在她身后,终归心有不忍,将小家伙抱在肩头:“少主,怎么跑来这里?”

“兔子……不见了。”林慕白埋头趴她肩窝里,闷闷不乐。

“兔子?”左堂主听懂其意,“许是药堂饲喂的兔子跑出来几只,少主喜欢的话,属下明日拿两只送你。”

林慕白弯了嘴角,笑容微甜:“谢谢。”

“咳……少主既有缘得见阁主,也该学会唤声娘亲才是,失了礼数可不好。”

左堂主转身倒退唐君黛跟前,捏着林慕白嫩乎乎的小手,主动向她问安。

“唔……娘亲?”

他第一次学说这个词,吐字难免含混生疏,唐君黛微不可察地一顿,绕开她二人走得更远。

“……阁主,您要逃避到何时,当真这辈子都不认他吗?”左堂主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冷淡模样,简直无计可施。

林慕白害怕地抓紧左堂主肩袖,小心翼翼:“放我,回去,好不好?”

“少主?”她不明所以,轻拍他的背给予安抚。

他有些怯懦,奶声奶气道:“……娘似乎,讨厌我。”

林慕白只是小声告诉左堂主,寻求她的帮助,却不料落入唐君黛耳中,成了示弱讨巧的心思手段。

“话还说不连贯,矫揉做作倒无师自通。”

他怔愣,听不明白唐君黛晦涩难懂的用词,却感受到她语气不善。

突如其来的训斥,叫左堂主有些为难。

“他才三岁,又是属下看着长大,自然和属下亲近一些,再者小孩子撒娇实属正常,阁主何必对他抱以偏见。”

唐君黛默了半晌,只抛下一句:“往后,不许他踏入这里一步。”

花时相隔幻影,摸摸他泫然欲泣的小脸,同样不敢置信会有母亲凉薄至此,以自身好恶揣度一个无辜孩子。

可若是她自己被迫生下孩子,恐怕不比唐君黛强到哪去。

好在左堂主言出必行,隔日便送了两只幼兔过来,吃食砂盆一应俱全,陪他拆了旧衣棉絮,搭建兔子睡觉的小窝,事无巨细交代饲养要求。

他听得很认真,蹲在地上不停忙活,给小兔子安了家。

临走前,林慕白忍不住问她:“娘亲她,还生气吗?”

左堂主笑得牵强:“我们小少主温柔听话,是阁主不曾好好了解过你,或许再寻机会偶遇几次,就能讨她欢心呢。”

小家伙似懂非懂,很快把郁闷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养起兔子,毛茸茸的手感他很是喜欢。

偏生他手里的兔子一公一母,埋下祸患。起初林慕白没发觉任何异常,直到几个月后,其中一只兔子精神萎靡,食欲不振,他到处找不到左堂主,只好寻求药堂弟子帮忙医治。

经一番解释才懂,原来母兔要生小兔了。他手忙脚乱添草加水,悉心观望每只小兔存活状况,又看向一旁没心没肺的公兔,无语凝噎。

他将公兔单独放置一处地方,做好隔离。

本以为风波至此结束,岂料又过一年,新生那一窝兔子每到交尾时节,就产十几只幼兔,数量居高不下,挤满整间庭院。

林慕白压根顾不过来,被雪白柔软爬了满身,脑袋发懵,怀里还拱着几只半大不小的幼兔。

其中几只钻进唐君黛居所,生生打断她修习心法,她忍无可忍,顺着难言的气味找到他,被眼前一幕震得无可名状。

“怎么到处都是兔子,身边没个人管教你吗?!”

眼见兔子开始啃咬他的耳廓,唐君黛飞身将林慕白提了出来,把他身上挂满的幼兔扒拉下去,她环视周围,没有一个活人在此看守。

“我……”他自知闯祸,想解释不知从何说起。

林慕白讲不明白,花时却瞧得清楚。

左堂主事务繁忙,奶娘带他到两岁就请辞,杂役基本给他备好饭食和水,就蒙混度过一天。

四五岁还不识字,连图说都没读过几本,除了看护兔子,其他别无所长。

难怪他从不在意旁人奚落羞辱,长大初遇时,更是对她的冷眼讥嘲能抗能忍,他早早习惯这般对待,又怎懂真正被爱的滋味。

此刻他抗拒被唐君黛带离,转头张望满地兔子,眼眶蓄泪:“粮食,不够,死了好多……”

“这些兔子我自会找人处理,你随我来,把自己洗干净了。”唐君黛实在难以忍受,没半途扔他进水池泡一泡,已算得上很有耐性。

于是他名正言顺由唐君黛接管,众弟子才重视起小少主的存在,提出轮流替他照看兔子,机括话本不要钱似的送给他,更有甚者,主动教习林慕白识文断字。

这并不代表母子关系有所缓和,他虽和唐君黛同处一个屋檐,找她说话时,得到的回应却寥寥无几,多数是嫌他太笨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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