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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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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白顿觉神魂撕裂,宛若脑中经络生生扯断,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蜷缩在地,痛苦不堪地惨叫出声。

鲜血冷汗相融,衣物层层剥开,看上去一塌糊涂。

反观花时穿戴整齐,连根头发丝都没乱,她冷眼旁观他痛不欲生,又因药力被迫维持清醒的模样,近乎残忍地乘胜追击。

“本就是无人在意的遗孤,心情好了哄你几句,便不知羞耻削足适履,丑态百出。”

“每次同你亲近,都让我无比恶心。”

她勾起一寸竹青里衣,神色惋惜:“可惜这上好衣料了,穿在你身上,也寻不出他半分风骨。”

林慕白无从争辩,半阖着眼由她宣泄,自行拢紧染血外袍,试图捡回零星自尊。

“挡什么?觉得疤痕丑陋,不好意思示人?”

“你拒绝和离时,可不像这样有自知之明。”

花时不在乎逻辑,只发了疯的要刺痛他。

“生性卑劣下作,要这廉价的尊严给谁看,从前怜你孤苦无依,好歹陪你虚与委蛇一阵。瞧你现在的模样,同醉竹馆承宠男子的姿态,别无二致。”

她抖落半串铜板,尽数散在他紧实胸口,落地溅出轻而微沉的脆响。

“不知这些铜钱买你一晚,可抵得几回云雨?”

林慕白隐忍良久,闻言忽而五内俱崩,迟缓抬头,倔强而狼狈地盯着她,双眸不受控地蓄满水液。

花时没来由地呆住,似被这般屈辱神色短暂唤起良知,不再刻意戳他痛处。

她从未见过林慕白落泪。

怔愣过后,升腾出的尽是快意,花时骤然擒起他下颌,语中带刺:“你有什么资格当我面哭,我说的可有一句不对?”

“踩着无辜之人尸骨上位,害得爹爹受尽严刑,枉死天牢,你哪来的脸面装可怜博同情?”

花时擦净手中角茸,颜色通透润泽,不顾他发间淌血,居高临下松开钳制,起身便走——

“据闻爹爹扛了三日无人施救,今夜你也一样。若你有命活着,便签下和离书,要是不慎死得这么难看,倒也成全我另觅良人。”

林慕白逐渐回复些体力,艰难起身背靠杂堆,窸窣声响引花时停下脚步。

他趋于平静,看着她背影道:“……你今日所言,可字字为真,绝无半点词不达意?”

花时头也不回,如躲破烂般嫌恶:“痴心妄想。”

林慕白眸光黯淡,屈起双膝以缓解下腹抽痛,被她接连的诛心击得溃不成军。

“我明白了,”他放任血液流失,全身发冷,仍试图商量说,“最后一个请求……烛火快燃尽了,能否多点几盏。”

“装什么娇贵,不点灯能要命不成?”花时只觉他不可理喻,封锁门窗拂袖而去。

回到卧房,花时依照林自秋所述秘法,切取角茸薄片,置入林南箫贴身遗物,配合琉璃法器汲取元魂,竟凝聚出浅淡残魂。

要重塑肉身,还需投入更多角茸,她几乎放足一半的量,记忆中的林南箫活生生睡在眼前,恍如梦境。

花时即刻拿来花丞相所有东西,一一试过,却毫无效用,只得悄悄藏好,悉心观察林南箫何时醒来。

这一切太过荒诞,她不打算信守承诺,把余下断角交付林自秋,这等倒转阴阳之物,若让乱臣贼子惹出祸事,将后患无穷。

三日过去,林南箫未曾苏醒,却迎来新的不速之客。那人披头蒙脸,称故居京郊鹿鸣镇,家家户户打猎为生,偏要卖丞相夫人什么麒麟鹅肝。

花时本想出面赶人,不料宣遥神情怪异,放他进门后屏退众仆,命那猎户卸去乔装。

猎户听话照做,洗净满面脏污,重重掩盖之下,是花丞相的脸。

只这一瞬,花时才弄清断角召不回花丞相元魂的因由。她如梦初醒,演一出父慈女孝都来不及,直奔仓库而去。

她对林慕白缺乏信任,林慕白对她又何尝不是,只要他及时说出实情,或许当日,她能从盛怒中唤回理智。

库房白天夜晚皆不透光,空气常年潮湿阴浊,花时沿着条条血轨,四下搜寻他的身影,终于在角落处听清微弱呼吸。

打灯望去,两只脚掌大的老鼠,正隔着亵裤啃食林慕白脚腕筋脉,他却全无所知,侧身蜷倒干涸血泊之中。

三日前所作所为历历在目,花时被一室血腥刺痛双眼,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着急忙慌颤声呼救,命家仆即刻过来将人送医。

花丞相闻讯赶到,见状亦是怒不可遏:“何人欺上瞒下,敢在府中擅动私刑?”

她替林慕白理好衣衫,喉头哽咽:“我以为……他设计陷害花家,逼他和离罢了。”

“你们之间怕有误会,”花丞相目不忍视,“这招金蝉脱壳,本意是引叛军落网。事出紧急,未能解释清楚……你又何至把人糟践成这样。”

“谁让你们只想顾全大局,当我傻子一样瞒着?!”花时陷入混乱惶惑,头绪一团乱麻,呆呆看着破布般的人被护院抬走,急忙上前探压心脉,确保他还活着。

林慕白昏睡了整整一月。

孙大夫依照花时所述,细细检查头部创痕,却瞧不出丝毫外伤。只抛下一句“大起大落,积郁成疾”,抓了几贴调理药方,用以水煎送服,固本培元。

而这期间,林南箫堪堪苏醒,尚未弄清年号怎就成了朔元三年,花时便抓着他逼问当年死因。

他不得不一股脑全盘交代:“当日……吏部数名同僚以尚书召见为由,将我约上城楼,二弟几番劝阻,放心不下才跟了过来。”

“自双亲惨遭灭门,我同二弟已然势如水火,加之父亲一向轻信江湖术士,认定二弟灾星降世,剥夺林家气运,长此以往,我亦潜移默化。”

“七王在城楼蹲守,逼我归顺效忠,此前我已表明立场,却遭受诸多抹黑排挤,于是那天说了几句不好听的。七王盛怒之下,欲烙奴印羞辱于我,躲闪间不慎失足,才……”

林南箫自觉窘迫,讷讷地说:“总之,你看见的并非全貌,莫要苛责于他了。”

花时颓然退后半步,道:“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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