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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丞相府的纸扎人千金 > 第44章 半吊子神棍

第44章 半吊子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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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深眠,美人熟睡之际,忽闻耳边有蚊子在嗡嗡响。

于是挥手驱赶,蚊子却嗡得更起劲了。

神思渐渐归拢,才发现蚊子嗡的都是同一句话:“花花,花花,醒来喝汤啦,花花。”

美人眸不曾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今日的蚊子怪体贴的后,乖顺得张开了嘴。

结果才咽下蚊子喂的汤,胃中顿时翻江倒海,识海瞬间清明,蹭得一下坐了起来。

在看到端着一碗汤坐在床头的是箫岐阳而不是蚊子后,花春盎不仅没被吓一跳,反而迅速埋怨道:“唔,这甚么这么难喝?”

不仅味道怪,黑乎乎的一碗,看起来更是怪。

箫岐阳笑着又舀了一勺子递去:“葛花解酲汤啊。”

在花春盎幽怨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介绍道:

“选用葛花、木香、茯苓、干姜等十八种药材,以武火开炉,文火煨之,熬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才得此化酒祛湿、温中和胃的醒酒汤。”

“贵妃醉以四季入酒,将春寒料峭,骄阳似火,秋高气爽与冰天雪地汇至一处,使之入口绵柔,滴酒不沾者亦可喝得,但后劲十足,一海碗能放倒一只成年公牛。

葛花解酲汤的十八种药材,除却葛花性凉,皆为温热药材,加一味葛花降火,煨出的汤汁是少有能解贵妃醉的醒酒汤。”

箫岐阳又将勺子往前递了几分,直接送入了她的口中:“我亲手熬的,花花,你快再尝尝。”

又一口咽下,花春盎尚未平复的胃,再次翻江倒海了起来,同时,脑子仿佛被剖了出来,在雪山上化出的最清澈的雪水里洗过一遭……识海清明的,让她想去深山野林抓几只野鬼过过瘾。

几句话的功夫,当真感觉天旋地转了,头还隐隐有些作痛。

花春盎双手抱头,苦着脸问道:“不喝就解不了酒吗?”

箫岐阳将碗放下,笑得更开怀了:“贪杯者是,不过花花你只喝了半樽的贵妃醉,还是掺了不少甜茶的,小睡上一会儿就能发散酒意。”

“丫的,臭孔雀,你骗我!”这一点那一点的不适瞬间烟消云散,花春盎气得爬过箫岐阳,抢过床旁几案上的醒酒汤,丢掉了勺子,捏住他的下巴,往他的口中灌去,“这么难喝的醒酒汤,留着给你过年喝吧!”

箫岐阳一口豪饮之,并称赞道:“汤之美味,汝未懂之。”

花春盎只觉他喝这古怪的醒酒汤喝傻了,收此反应顿觉索然无味,要将手收回,箫岐阳却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利落得往上一拖,将剩余的一点醒酒汤全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花春盎看呆了,尚未回神之际,箫岐阳就着她的手,已是将汤碗放下,并用大拇指的指腹在她微张的唇上擦了擦,力道并不如何轻柔,花春盎的莹润粉唇瞬间被擦得通红。

微肿的嘴唇又肿了几分。

花春盎只觉唇上传来刺痛,于是将这只僭越的手给用力拍下,埋怨道:“你擦我嘴巴做甚么?把我的嘴唇都给擦破了。”

箫岐阳不以为然地收回了手,并摩挲了下指腹,笑道:“苍天可鉴,哪是我搞的祸事啊?是有只可恶的蚊子乘人之危叮你,我把他捏死了。”

花春盎下意识往唇上摸去,并未摸到被蚊子咬出的包后,终于反应了过来:“我醒来被你诓骗喝了好几口巨难喝的醒酒汤,现下又借蚊子戏弄我!哪国的蚊子敢停留这么久?臭孔雀,你又骗我!”

在花春盎的愤怒化为实际前,箫岐阳变戏法似的,迅速往她口中塞了一块甜食:“吃颗水晶冬瓜饺祛祛苦。纯冬瓜做的饺子,以冬瓜作皮,以冬瓜为馅。”

饺子卡在贝齿间,花春盎本极有骨气的并不打算咽下,但饺子香甜清爽的气味,瞬间将满嘴的古怪味道压去了半分,没忍住咀嚼品尝了起来,但言不由心地找茬道:

“臭孔雀,你别又想骗我,我可不会再轻易上当了!冬瓜做馅就算了,加点糖捣碎了也甜糯糯的,你说冬瓜如何做皮?”

箫岐阳挑了挑眉:“这是雍州城的特色美食。关于这水晶冬瓜饺的来源,还有个传说故事,你听不听?”

“听!”

花春盎来了兴致,在床榻之上跪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得听着他娓娓道来:

“且说许多许多年前,这雍州城中,有个勤奋的读书郎,寒窗苦读十年,终日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只为一朝金榜题名。

结果进京赶考的前一晚,忽然很想吃饺子,可这十年来,他不曾干过一日的活计,全靠妻子给人浆洗衣物补贴家用,家中米缸见了底,一点荤腥都无,如何包得了饺子?”

花春盎打抱不平道:“这读书郎真是不识好歹,既养不了家,也一点不体谅她的妻子。有饭吃都不错了,还肖想甚么饺子?”

“花花说的是。”箫岐阳笑而附和,“不过他的妻子,誓要满足丈夫赶考前的愿望,家徒四壁只能向邻里奔走求助,结果没借来面粉与猪肉,只借来了一颗比你的脑袋都要大的冬瓜。”

箫岐阳绘声绘色得用双手在她的脑袋两边比划了下,花春盎撇了撇嘴,已没了多大的兴致:“这种故事我看多了,最后一定是她感动了天上的神仙,破例给她送来了食材。”

箫岐阳曲指在她的嘴唇上勾了勾:“你刚才吃的水晶冬瓜饺可有肉味儿?”

花春盎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才的滋味,好像除了饴糖的甜味,那颗水晶冬瓜饺,的确只有单纯的冬瓜清香味?

箫岐阳五指收拢,将她飘散的神识给抓了回来:

“读书郎的妻子抱着大冬瓜想了一宿,终于在破晓前的第一声鸡鸣响起时,将家中仅剩的一点饴糖熬煮成稠状,再加入去皮煮得稀烂的冬瓜,反复用唯一一把捣衣杵捶打,分而擀出了面皮,捏出了馅。

出锅后将唯一的一碗端给了丈夫,并说道,‘这碗水晶冬瓜饺是我在你进京赶考前,能为你做的最后一道吃食,工序简单却耗时耗力,吃掉这一颗又一颗的饺子,就是在吃透我爱你的心。在这之后,我需要没日没夜得替人浆洗半年的衣物,才能偿清家中所欠的债务。此去路远,惟愿相公一帆风顺,莫要忘了我俩的情谊。’。”

箫岐阳模仿得绘声绘色的,宛如真真贤惠妻子附体。

花春盎再一次猜测道:“那这读书郎吃了这一口饺子,一定高中状元了。然后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衣锦还乡,带着糟糠之妻进皇城享福去了。”

箫岐阳抽出折扇摇了摇:

“非也非也。后来啦,这读书郎不仅名落孙山,还带回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纸休书将年老色衰的原配赶出了家门。可怜原配创造出了流传千古的美食,却落得个不得善终的凄惨结局。”

花春盎皱眉听完了这个凄惨的结局,恨不得抠出刚刚还觉得滋味纯粹不错的饺子,并苛责道:“你这故事一点都不好听,乱七八糟的。”

扯过被褥,蒙头盖住重新躺下。

箫岐阳用折扇轻轻推了推圆鼓鼓的被包:“花花,花花。”

“我要睡觉了,你走开!”

花春盎愤怒地动了动,将被子包得更圆了些。

箫岐阳倍感受伤道:“刚刚吃了我亲手为你做的水晶冬瓜饺,你就如那赶考的读书郎一样狠心断情。”

花春盎不理,箫岐阳便又拿折扇戳了戳被包:“花花,花花。”

花春盎哼唧出声,依旧不理。

箫岐阳换上了神秘兮兮的语调:“花花,你可还记得今夜我们要干甚么大事?”

花春盎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褥,气鼓鼓地瞪着他:“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我的黄粱美梦!”

如此一搅,七零八落的睡意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箫岐阳伸手,掌心一开,指缝间垂落下一根丝线,丝线下吊着一把铜钥,正好吊在了花春盎的眼前,另一只手则以折扇抵住胸口:

“哎,可怜我以身入局,靠出卖色相来获取三十又三名并不貌美的姬妾的信任,用一身清白换来了这把秘钥,临了功成之时,却惨遭厌弃。

呜呼哀哉,可悲啊可悲,看来我只能带着这把秘钥,纵身投入冰冷的夜湖之中,为我的一身清白殉葬。”

花春盎对他的清白并不感兴趣,一把抢过铜钥,化愤怒为惊喜道:“花孔雀,这是县衙何处的铜钥?”

箫岐阳无比受伤地摇头:“可怜可悲,花花,你只关心秘钥,都不关心我的吗?”

花春盎抽空白了他一眼,满心满眼全是铜钥,在两只掌心上颠来倒去的,仔细观察着其中的机窍,不忘嘲讽道:

“你自小流连花丛,被三十又三名姬妾伺候着,不跟蜜蜂掉进了蜜罐一样吗?”

箫岐阳辩驳道:“那怎能一样?与美姬畅谈风花雪月是享受,与这三十又三把酒言欢,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啊!”

“花孔雀,你到底说不说了?”没观察出机窍的花春盎,将铜钥朝他迎面砸去。

箫岐阳熟练地将其接下,笑着解释道:“铜钥的由来,得从我含泪委身于三十又三名并不貌美的姬妾说起。”

“且说这三十又三,觊觎我的美色,为此龙争虎斗,各个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来讨好我。我想啊,这可是探查机密的绝好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花春盎眼睛都亮了:“你探查到了何机密?”

箫岐阳举着折扇点数着:“十三的胸最大,小五的腰最细,二十七的声音最甜,三十三的手法最好,小六的姿势最全……”

花春盎越听越不对劲,皱眉打断道:“这是哪门子的机密?”

箫岐阳摇了摇折扇:“别急呀,花花,我刚要说到重点呢。”

花春盎“哦”了一声:“那你继续说吧。”

“且说这小十乃雍州城当之无愧的美食品鉴师,上至飞禽走兽,下至蛇虫鼠蚁,无一物能逃脱她的胃。整座雍州城,若对当地美食如数家珍之人加以排序,她谦居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花春盎:“?”

箫岐阳:“你刚刚吃的水晶冬瓜饺就是由她推荐而来。我连夜将闭店歇息的老板喊醒,让他给做的。”

花春盎皱眉:“你不是说是你亲手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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