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看一眼活动室的挂钟:“师兄那边可还顺利?”
“阴阳已成,但阳鱼如今势弱,等会吃完饭恐怕我们还得再去看看。”祝北风拿出自己之前画的平面图:
“七楼点星即可,但问题出在四楼。”
“四楼怎么了?”江执问。
“四楼分别对应四个神像,朱雀,玄武,白虎,青龙,江医生你和我们一起上楼的时候应该看见过……朱雀断翅,如果要修复四象,必须找到断翅。”
江执捏了捏拳头,果然事情远不是看起来那么轻松。
桑青也有些担忧:“师父之后也得去八楼重新绘制正确的八卦图,我看过了,那些封条上的卦象全是错的,一一改过来,消耗极大。”
“程道友,你怎么看?”桑青眼巴巴地看着程镜秋问。
“我怎么看?”程镜秋打了个哈欠:“我坐着看,躺着也行。”
程镜秋的冷笑话就像大夏天的一片雪花,贴上肌肤有点凉,也有点突兀。
祝北风有气无力地说:“你说你问她干什么?”
五人一起前往食堂,和之前相比,食堂的人数又少了不少。大部分人虽然清醒,但眼中的焦灼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是谁碰了谁一下,食堂内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我操/你!你推我!”
这一嗓子喊得江执耳朵发麻。
被指责的那人眉眼间满是燥郁之气:“我就是推你怎么了?”
“砰——”盛满食堂饭菜的餐盘下一刻丢到那人身上,那人不甘示弱地将手中的餐盘丢回去!一时间,到处都是食物残渣,说是食堂,比垃圾场好不到哪里去。
护士赶紧走出来怒吼:“一个个不想吃饭就给我去禁闭室呆着去!”
短短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食堂里接连爆发了三波类似的激烈争吵,如果不是护士被吸引过来,恐怕这里已经是大乱斗的现场。
于赫的死极大地刺激了当时留在食堂内的人的神经,他们的能力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必死之局,因此陷入灭顶的绝望当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迎来死亡的结局。
采桑子恢复些许力气:“看来,有点事情做,总比等死强。”
桑青连忙点头。
此时,一个阴影遮盖住众人头顶的灯光,桑青抬头去看,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不得不感慨一句,朝夕长得真特么地帅啊。
“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们的努力。”朝夕唇角的笑意深邃:“可是,难道诸位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徒劳无功吗?”
祝北风心中猛地一紧,这个朝夕这么快就察觉了他们在干什么?
程镜秋吃完自己面前最后一口饭,小小打了个嗝。
“猎物濒死前的挣扎最有趣,那么,我祝你们好运。”朝夕不在乎有没有回应他,说完这些,他缓步离开食堂,从他的步伐里,江执读出来四个字:
胜券在握。
“不是,他什么意思?”桑青好奇宝宝一般问。
“原来你还听到他说什么话啊。”祝北风没好气地说:“你看他的眼神真的很花痴。”
“恐怕我们得去看看早上的成果……”采桑子给出自己的结论:“他们不怕我们改换风水,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没必要怕。”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说的就是他们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
饭后,一行人按照原本的计划,江执继续去五楼坐镇,而祝北风和程镜秋一起去一楼,采桑子和桑青去八楼处理那些棘手的卦象。
桑青反复叮嘱祝北风:“你们千万小心。”
程镜秋虽然不是玄门之中的人,但越往下走越感觉到一股阴气,一楼的光线更加黯淡,明明是正中午,阳气最盛的时间,可偏偏阴寒得让人发抖。
“不好。”祝北风才往今天上午自己画的阳鱼看上一眼,就发现这条阳鱼被阴鱼的黑色瘴气逼到了墙角,浑身的色泽不再,鱼肚侧翻……
“将死之兆。”
祝北风的心凉透了:“这个副本真的给人活路了吗?”
“没有。”程镜秋不仅没在乎祝北风凉透的心,还要在这冰冰凉的心上浇一桶冰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祝北风绝望地问。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余……”
“一线生机。”祝北风突然提起精神:“没错,事在人为,这一线生机我还就不信我找不到了!”
“那现在去帮帮那可怜的小阳鱼吧。”就在祝北风和程镜秋说话的功夫,那小阳鱼肚皮朝上,生机尽失。
祝北风手中出现一根拂尘,单手掐诀,紧接着,一阵清风旋转着盘桓到头顶,紧接着那翻着肚皮的阳鱼突然精神一阵,颤动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
阴鱼大张着鱼嘴,黑色的瘴气飞冲至阳鱼所在的角落,大有一番要将它吞噬一空的感觉。
祝北风心道不好,手腕翻转,拂尘扫过,堪堪扫去直接袭向阳鱼的黑气,但四周的黑气不依不饶,绕着弯冲阳鱼飞去。
阳鱼可怜巴巴地被困在墙角上,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色的瘴气吞没,似乎它自己也感受到自己的死期,鱼眼哀泣。
“完……”蛋。
祝北风后一个字还未曾说出口,那道莹润的光晕突然环绕住阳鱼,那些张牙舞爪的黑气触碰到光晕的那一刻,霎时间烟消云散,被光晕环绕著的阳鱼浑身一轻,环视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光晕,不由自主地吸收着这光晕中蕴含的力量,像是一条饿极了鱼奋力吃着鱼食。
祝北风愣愣地看向身边的程镜秋,她还是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祝北风问:“你看到那个白色的光晕了吗?”
程镜秋眨巴眼:“看见了。”
“它怎么来的?”祝北风可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和程镜秋无关,莫非她还有什么玄门的法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