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走到这位客人身边,微笑着说:“您好,请问您是需要现在结账吗?”
唐立青抬起头,甚是茫然地与服务生对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服务生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再次提醒道:“您朋友的酒水费用是需要结算一下。”说着,服务员将账单放在了她面前。
“行,多少钱,我来吧。”唐立青尽管有些不情不愿地,嘴里却仍是应下来。
大概两三秒后,她看了眼价值四千八百三十四块的酒水账单,又看了看肩膀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李达乐,心内瞬间后悔了。
毫不避忌服务生注视的目光,唐立青将李达乐摔在卡座上,继而伸出双手在乐哥身上翻找起来。
果不其然,翻遍乐哥浑身上下,她也凑不出一百块。
服务员还在二人边上候着,这时的场面也已经有些尴尬得收不住了。
“不好意思没带够钱,能不能明天等我朋友酒醒后再送过来?”
服务生没有应答,回了个为难得表情。
唐立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几番犹豫之下,还是从行李箱里翻出包裹好的物件,递给眼前的服务生:“那拿这个做抵押呢?”
服务生接过这件物品顿时双目放光,待他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看清后,眸子又黯淡下来。抛开其他不谈,掌心里这件漆黑光亮的龟甲摸起来确实手感不凡,可价值几何并不好说。龟甲上缠着的一圈圈金线纯度很高,倒还是可以快速变卖。
“本店没有这种先例。”
“但如果将上面的黄金线拆下来融掉,以市面上的金价,倒是足够结账了。”
“......”
唐立青听完这服务生开口的荒诞建议,瞬间恼火。拆掉金线的龟甲可就彻底碎成四分五裂,她料定这回出了明盐山便不再会回,所以将龟甲带在身上,却也不想刚刚出山门就把师妹费尽心思缠得金线给赔了出去。
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服务生一眼,随即开口说道:“我是拿来抵押,过几天就赎回,不是拿金线结酒水账的。既然这样,你们找他慢慢结算,本来我跟他也不太熟,他的花店就开在博子道那条路上,店名叫春发花艺,实在不行去他店里要钱。”
话音落下,唐立青提着行李箱作势拔腿走人。服务员眼见这个人不想管了,便立马拦住她,最后只等这酒吧的领班经理出面,再三说明不会破坏客人的用作抵押得物品,唐立青这才极不情愿得与酒吧经理达成一致。
二人晃晃悠悠出了酒吧大门,一百八十斤李达乐并不比一百五十斤的死猪肉来得轻,唐立青索性扶着神志不清的乐哥坐到自己两个行李箱上,用八条轮子推着他走回春发花艺。一路上乐哥被凉风吹得似乎酒醒了些,嘴里开始骂骂咧咧得碎碎念大骂无良开发商,说自己说开店多么多么不容易,连哭带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引得周边路人纷纷旁观看笑话。
唐立青只觉听着头痛无比且十分丢人,她干脆直接脱掉李达乐的臭袜子,毫无客气得塞进他的嘴,堵住他的话头,顺带泄泄私愤。
回到春发花艺,唐立青用乐哥藏在发财树底下的钥匙开了店门。进了屋内,她立马将李达乐甩脱在地,走到店内饮水机位置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一杯凉水下肚,气倒是消了不少。她想到自己大半夜跑出来行李无处安放,便再次摇醒了李达乐,想让他帮自己保管。
乐哥在激烈摇晃下被迫短暂清醒,整个人口快吐了。他根本没听明白阿青在讲什么,只是随口答应下来。李达乐手臂伸直上下颤抖指向楼底下的杂物间示意,随后又昏睡在地上。
唐立青在楼梯下放置好行李箱后,等再回头发现李达乐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呼噜。
落地窗外,天光已然大亮。自己忙活了大半夜不说,还要搭块东西出去。她心里念叨着那块龟卜,恨不得立马一巴掌扇醒李达乐,让他还钱。
她转念再想起,乐哥撒酒疯的时候大骂AC集团要拆博子道,怕不是自己独赢了长宁号的赌局,那个女人还要出尔反尔。
脑中回忆起与顾翌第一次见面时她提到的AC集团地址,唐立青决定等自己空下来后,要找她好好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