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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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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堂的一句话让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宁苏:“吕夫人,是被那个镜妖害死的,是吗?”

金玉堂:“害人和救人,你分得清吗?如果你救回了一副躯壳,却让他永远痛苦地活着,生不如死。你说,你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果然金玉堂不会直接告诉她。相处下来,宁苏发现金玉堂说话总是含糊不清,说一半留一半,叫人无法看清事情的原貌。不过想要套她的话不能硬来。

于是宁苏选择忽视他的问题,接着道:“吕夫人死前吐出了一块玻璃。那块玻璃是那个镜妖的吗?就是因为那块玻璃在体内,所以吕夫人才得了怪病?”

金玉堂沉默不语。就在宁苏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开口,嗓音低沉带着哀切,“那个女人死之前说了什么吗?”

宁苏:“什么都没有说。吕夫人走之前嗓子已经没办法说话了。”

一阵沉默后,金玉堂终于松口讲了吕夫人和镜妖的故事。

木家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上一代木家人与金玉堂做了交易后才慢慢成了雅丹城内的富贵人家。不过人心是无法满足的,有了钱财,木家人又渴望长寿。木家人给金玉堂献祭了许多年轻貌美的男女,以此来求长生不老的丹药。不过男男女女献上不少,金玉堂只提炼了一颗能延年益寿的丹药。于是木家人为了争抢这颗丹药自相残杀,死的死,伤的伤。

金玉堂:“呵呵,其实那颗丹药是假的。吃了反而死的更快。”

宁苏:“你不是说你只做公平的交易吗?”

金玉堂:“我哪里不公平了?他们自己付出了代价,我如约给了他们财富。他们家族兴旺后以他人的性命来跟我做交易,这种付出太廉价了。”

木家内部闹了一通后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木家的女主人从金玉堂身边偷走了一面小镜子。那面小镜子被切下中间部分被嵌在铜框里做成配饰绑在年幼的木正初身上。那镜子就是当日被金玉堂当众降伏的镜妖。

金玉堂;“那个贪心的妇人不仅偷走了我的镜子,还蠢到把它送给自己儿子当护身符。呵,那可是妖物啊,每日挂在身上吸食人的精气。没过几年木正初就快没个人样了。”

对金玉堂来说,有没有镜妖留在身边都一样,一个物件而已。但有一天镜妖跑回来跟金玉堂说他要变成木正初,他想做一个人。金玉堂没想到一直软弱无能的镜妖有朝一日竟也愿意以灰飞烟灭为代价来换一次化形的机会。只是因为镜妖爱上了一个叫吕凤娇的女人。而那时木正初的精气已经快别吸食干净,命不久矣,镜妖决心成为“木正初”去追求所爱之人。

金玉堂讽笑道:“他挂在木正初身上看了几眼就爱得死去活来的。没有脑子的妖物真是无可救药。”

镜妖如愿成为了“木正初”并与吕凤娇喜结连理,生儿育女。不过镜妖的寿命可达上千年之久,吕凤娇只能活百年。为了跟吕凤娇长相厮守,镜妖暗中把自己的妖力灌输给吕凤娇。只要镜妖本体不灭,吕凤娇体内的妖力就不会消散而助其延年益寿。可一旦镜妖死去,妖力则会反噬导致吕凤娇快速衰老。吕凤娇吐出的那块玻璃就是未散去的妖力凝结而成的。

明白了吕凤娇的死因,宁苏又问道:“既然他们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你为什么要杀了镜妖?”

金玉堂笑道:“哼,恩爱?那个女人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原型时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的是可是要为真的木正初报仇。他自始至终唯唯诺诺,用着另一个男人的身份和财富和喜欢的女人生儿育女,营造出美满幸福的假象。他觉得两人情比金坚,又自诩深情,实际不过就是坑骗得来二十几年的感情,死了还拉人陪葬。哪来的神情,哪来的恩爱。”

宁苏并不想评判别人的选择和感情生活,她听完便不再言语。

金玉堂没听见她吱声也就没再说下去。只是又说了一句,“后天就是立冬了,你做好准备,解开了阵法,我们就分道扬镳。”

宁苏提前一日跟高武打过招呼,借口立冬那日一早要出城去办些私事。她瞒着没说,高武也没多过问,只叮嘱她注意安全。她骑马出了城,赶了半天路总算到了沙漠边上的小镇。进沙漠应当有本地向导带队,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她只租了一只骆驼和备着干粮和水。听本地人说昨天又下了一场雪,天气又冷又湿,还是多带点保暖的东西再去。于是宁苏又买了两条厚实的毛毯。

金玉堂趁老板去取毛毯的间隙嘲笑她,“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勇得很呢,哼,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宁苏一边检查东西一边回道:“我就这一条小命,当然得好好保护自己。贪生怕死又怎么样,又没碍着你。”

清点完东西,宁苏把自己的腰牌和一些碎银子交给老板。她带的水和干粮只够支撑两天。要是两天内她没出来,委托老板带队进去找她。要是她遇到不测,可凭借腰牌找到破云军,将她的尸首交给破云军处置。

宁苏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后牵着骆驼向沙漠深处走去。一开始是骆驼带队,宁苏坐在骆驼背上看着广袤无垠的沙漠,既觉得震撼又觉得恐怖。冬季的沙漠被白雪覆盖,一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片,天地间的界限十分模糊。呼呼风声呼啸而过,吹着胡杨沙沙作响,驼铃声十分清脆。可是风走之后,无比寂寥。

不知走了多久,宁苏对看到的景色已经感到疲惫。她好像身处一副如何走也走不出的画卷中。

“到了,就是这里。”破云剑里一声沉吟将宁苏唤醒。

宁苏环顾四周,除了雪和沙子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确定是这里?”

金玉堂十分肯定,“你会认错自己的家吗?下来,我带你找到更准确的位置。”

宁苏无法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怕把骆驼吓跑,于是特意把骆驼牵到背后五十米远的沙丘,将牵绳牢牢绑在胡杨树的树干上。有着沙丘的阻挡,骆驼看不见前面发生的事情。她在金玉堂的指引下又往前走出了百米远才停下。

金玉堂:“给剑喂血再用你最大的力气把剑打进沙子里,最后再念完整的心法口诀。提醒你一句,念完最好转身就跑,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破云剑出鞘,剑刃上倒影着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安置骆驼的时候她就已经吞下一颗丹药了,她又摸出三根银针扎进心口的穴位。银针入穴,她每次呼吸都带有刺痛感,但痛感也无法完全盖住对于未知的恐惧。她划破掌心,血液顺着剑身向下流,紧接着破云剑被内力推着猛然扎进沙堆里。

破云剑一直向下压,直到像是碰到了什么坚固的东西,实在推不动了才停下来。搭配着心法,宁苏一字一字念着口诀,不敢含糊。直至最后一个音落下,她利落转身想着骆驼所在的沙丘奔去。不足两百米,以她的轻功很快就能跑过去,可眨眼间天地一片昏暗,她不知被什么从背后撞到,车轱辘似的连滚了好几圈。

周遭一片漆黑,雪和沙子压在她身上像一座山似,压得她无法动弹。更可怕的是她的口鼻里全是雪和沙子根本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身上的沙子有多厚,想先用内力控制破云剑挖以一个洞口,至少不会窒息而死。可是她无法感应到破云剑的存在。慌乱挣扎中她左手握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是她的碧玉发簪。

救救我。宁苏无声地祈求。她攥紧簪子,感觉到尖端扎进皮肤里,血液渗透出来。

她已经无法呼吸,唯一能动的手指无助地扣着沙子企图让更多空气涌进来。在她感到绝望之际,骤然间握着簪子的手被震得发麻,她整个人被掀翻向后仰去。要命的压迫感没有了,她一边吐着呛人的沙子一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惊魂未定时,金玉堂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声音断断续续,呢喃不清,恍惚间令她想起佛寺里僧人念经超度死者的经文。

待她真正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浮在半空中,底下是一座沙丘,一面被挖开了一个洞口,现在沙子不停下滑填补洞口。刚刚她就是被埋在这沙丘下面。她的左手握着的碧玉簪子沾着沙子和血液,隐隐发着光。明白是簪子救了她,宁苏手上不敢卸力。循着声音看向金玉堂的方向,宁苏再一次被震惊。

原本光滑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金玉堂升在空中不停地用法力将沙子拨到四周。随着沙子愈来愈少,坑底的面貌逐渐浮现。那坑底是一座小型的宫殿,拂去沙子时整座宫殿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不过几秒后宫殿上方建筑化作齑粉散在风里。直到底下部分露出来,宁苏才发现这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座规模恢宏的坟墓。

回荡在风里确实是超度亡灵的往生咒!

墓穴中堆满了金银财宝和累累白骨。破云剑就插在墓穴的石门上。

金玉堂放出了所有人脸,他们穿梭在皑皑白骨间,似是在找寻自己的那一副骨架。金玉堂站在白骨堆里,一低头就看见了那副金光闪闪的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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