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把桶丢了吗?”宫侑难以置信。
“现在最主要的是下山,再带着会拖慢我们的。”
宫治指挥道:“你也把它丢了吧。”
“我不要!”
“你个蠢猪,你不是饿了吗,拿着会消耗更多体力的!”
“那我少拿一点。”
“不可以,全丢了!”
两人声音乍然间大起来,但没好像被四周的黑暗吞噬了一般没传多远。
你有些害怕惊扰了黑暗里的生物,连忙搭住宫侑紧握的手。
“侑...”你抖着声音说道,“要不先放下吧,我想回家了。”
本来因为有人陪着没多害怕的宫侑被手上冰凉的触感吓了一激灵,差点原地跳起来,直到听见你的声音才发觉那是你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我还以为被鬼牵上了。”宫侑嘀咕着,最终还是放下了小桶。
“行吧,那我们现在全速下山!”
又行进了一段时间,仍旧没有看见路,不仅如此,在下山途中你们多次遇见落差过大的山坡和荒草幽深的地带,不得不多次改道。
并且因为昏暗的光线,探着前方走更是缓慢。
等你们在一块树木稀少,足以看见山下的森林窗口往下眺望时,心惊地并未找到那条熟悉的小溪和溪水上的小桥,甚至远方都是连绵的山脉,看不见一点人家灯火。
“我们不会是到了山的反面了吧...”宫侑疲惫地原地坐下来,“今天怎么连月亮都没有。”
“看来是的。”
宫治懊恼地挠头,担忧地看向你:“你没事吧?走了这么久了,腿还好吗。”
“...还好。”
明知道对方看不清楚你的表情,你仍旧勉强笑了笑。
但你撒谎了。
一个下午加晚上的爬山下山,肌肉早就酸痛无比,曾经受伤的地方骨子里好像泛起了凉意,你是强撑着才让自己不倒下。
此刻停下脚步,你终于时忍不住,拿开帽子撑着木棍缓慢地和宫侑一样坐在了地上。
“真的没事吗?!”宫治蹲在你身边,肌肉受到挤压的酸麻让他龇牙咧嘴,“你腿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揉一下?”
“治,我也要揉!”
“你闭嘴!”
“没关系,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你捂住自己的脸,强撑着的心情被关心就有决堤的前兆。
明明嘴巴因为缺水已经干裂,但眼睛里仍然渗出水来。
脚痛、腿痛,更可怕的是,你感觉心脏有点不舒服。
沉闷的、仿佛渗进呼吸里的丝丝难受因松懈下来已经难以忽视,你揉了揉眼睛,看向今晚无一丝光明的天空。
森林里窜起了风,树顶像浪花一样翻涌起来,哗哗作响。夏天晚上的微风并不冰冷,但你仍旧怕冷一般往宫治那边靠了靠。
汗湿的额头吹得头疼,你又戴上了帽子。
微风卷积着乌云,空气里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腥气,这种气息你很是熟悉。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你最不喜欢的天气要来了。
“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宫治凝重地看向天边的浓云:“应该是。”
你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精疲力竭地问:“怎么办啊,走不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才行。”
宫侑爬着挪过来,萎靡着把头靠在你肩膀上。
“要不找个树洞之类的,或者山洞什么的。”
他已经顾不上会被骂或更严格的教训什么的,现在也实在是走不动。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动弹都费劲的情况,就算是排球训练也没有这么身心疲惫。
“爸爸妈妈应该会来找我们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移动了。”
“现在这样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不过要去哪里找山洞呢?我们一路下来也没看见啊。”
宫治皱着眉:“别说山洞了,树洞也没有。”
“那总要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吧,不然淋雨就完了。”
“那再去找找看?只要能避雨的都行。”
“我动不了了...”
“动不了也要动啊,你想淋雨吗?”
“好吧好吧,走吧■■...■■?”
“你没事吧!”宫治看你安静许久埋着头不动弹,呼吸一窒,蔓延上来的恐慌差点淹没他。
你费力地睁开眼睛,刚想说话就感觉一阵恶心、心脏抽痛,眼前斑驳一片似乎有很多蚊虫飞过。
“让我缓缓...”你只说了这一句话,有些费力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