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缪尔·奥德赛拥有那个地方。”
一个有高贵身份的人,为何要替你守门?
“几年前,莫丹美术馆确实在济缪尔的手里。”
奥德赛家族最直系的子嗣就是奥德赛医生和他的胞弟济缪尔。哥哥是享誉世界的眼科专家,身体里却不带有一分一厘的艺术细胞。
弟弟曾经就读苛本哥根大学艺术系的油画专业,是一名成功的画家兼资深教授,主攻艺术管理与经营。出身豪门世家,在世人眼里,他就是成功人士的典型。
到了四十不惑,还不结婚,问题就来了。家长欲给他强制安排一桩商业联姻。他突然挺身而出,对外官宣:他早有了喜欢的人,对方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孩子。
他父亲埃克里安·奥德赛给次子排出两个选项:
一、服从家事安排,结婚生子。
二、坚持个人主义,净身出户。
“济缪尔拱手把莫丹送了出去,而他的感情也闹了些波折,是爸爸帮助他解决了难题。”
蔓延本想再多听一点故事,但又打不起精神来。知道得太多,很累心。个人的弯弯绕绕还择不清呢,我闲得么?
头发擦干,一整套睡衣睡裤,鲜梣站在床前,提着气问那个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网页的少年。
“能让我上床睡觉吗?”
蔓延差点把嘴里的果肉喷出来。你在搞什么?不回宽敞明亮的高级住所,非要在此处落脚,是何居心?在国内,起码还有上下铺的形式,搁国外就开化到这个地步?
吃人家的嘴短,他没有反驳的正当理由。“你告诉我,从港口回到步鲁克林1号有几光年的路途?”
“你跟松鼠光屁股长大,在一个被窝睡到小学,我还搁这儿冒酸泡泡呢。”
你设想一下,跟那种家伙躺在一张床上,呼噜打得山响,累了还爱说梦话,要不回回炉,我给你争取一回。“我跟他没有‘化学反应’!”
“那我顺杆爬了。”鲜梣笑,“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能拿出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来?
这种情况再有下次,一定提前问清楚了怎么个住宿条件。
鲜梣两手抓住被角,有点委曲,“你要是半夜把我踹下去,那我还是睡地下吧。”
蔓延往里边挪了挪,差着就钻到木板墙里面了。“穷”到睡一张床铺的四面墙的屋顶下,打死都不能再来第二回目。
鲜梣一上来,蔓延又往“木头”里钻,却被他扽住了手臂,“我怕有毒蝎子爬出来。”
蔓延想一把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掀翻在地,得寸进尺!你家的木屋是新搭的吧,蝎子只在旧房里横行。
鲜梣一瞄看到他手机上打开的网页,“你还在惦记着它。”
蔓延翻了对方个白眼,温故而知新不可以吗?
“喔。”鲜梣再把身体贴近,“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汝窑的天青碗只是个赝品,你会不会有被欺骗的感觉?”
什么?你再说一遍!蔓延手脚变僵。
“在上个世纪中叶,莫丹的镇馆之宝就失窃了,全世界的警方找了几十年都得不到有关它的确切消息。”
不可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谁能把这么大的事瞒这么久。
世界上的不解之谜多到数不清,天青碗只是其中一件。由爸爸资助,前后十年,我国秘密派考古专家来此考证,莫丹美术馆方面缺乏这方面的顶级人才,只能依靠我们国内的鉴定。
赝品做得太高明,难辨真伪,但假的跟真的总有细微差别。我们也不能把此事捅破。
这么价值连城的珍稀物品,丢了也就丢了,不可能在市场上流通,只要一出现马上就会被警方追索回去,也只能在地下的Dark Market(黑·市)中来回倒手,又或者被某个富可敌国的艺术品收藏家独自享用。
“我知道你有爱国心,我们的宝贝,被人家占为己有,谁不痛心谁就是叛徒!”鲜梣捏住了他的虎口,“我不忍心跟你讲,可不讲,心又不甘。”
蔓延的心嗖嗖地冒凉气。幽暗的森林。隐藏的野兽。夏虫的哀鸣。没有灼热的阳光。木质燃烧的“劈啪”声敲打着蔓延的心脏。
“全世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过六个,爸爸一个,我一个,你一个……”
可能是给小鬼推了往前撞头,蔓延捂住了鲜梣的嘴巴。
“你不该告诉我!”
心里背负着惊天的秘密,又有了一笔债,叫我拿什么偿还!
鲜梣的瞳孔在增大,惊诧地看着他,要说话,一伸舌尖,就舔到了他细腻的掌心。
蔓延感到了滚烫的热流席卷而来,赶紧松开了手。
鲜梣的手机铃声救命般地响了起来,他一接,居然是包筝的视频电话。
蔓延眼疾手快地用被子扑住了小包的脸。
“我可以蒙着被子跟他通话吗?”
“能钻到地缝里交流更是perfect!”
“遵命!”
鲜梣躺好,真就把被子蒙上了。
【包筝:鲜梣哥哥,蔓延的眼睛看得怎么样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鲜少:很好。九一开学前回去。】
【包筝:帮我劝劝他,我想他,他不理人。】
【鲜少:劝不了,连我都呛,我现在活得很苟且。】
说瞎话随口就来,祸不祸害。你一步步地算计我,正话反说。
【包筝:要不我们抱团儿取暖,冷落他一阵子,孤家寡人,想不吃回头草都难。】
【鲜少:他是孤鹰,一个人搁火星上待着也能找到乐趣的主儿。】
【包筝:你们吃住在一起,仔细观察观察,他的无名火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失恋了吧?】
你特么死不死,你看见我恋上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