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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七章 决命判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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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宅。

亦是如今蒲炤的家。自杨老板过世后,入赘的蒲炤便接手了杨家的所有产业。

“姑奶奶,我……”

“我回自己家,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杨家二女儿杨雪芽抬脚迈进大宅,李峄向小厮挥手以示安抚,而后紧跟在自家夫人身后进了门。

杨雪芽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大喊:“蒲炤呢?蒲炤!”

杨家大女儿女儿杨舒兰从一间房急匆匆出来,沉着脸压着嗓子呵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杨雪芽瞪了一眼她出来的房间,到底还是压下了声音。

“倒是会教训我,怎么不管管你家夫君?混江湖没混出了名堂,做生意也是不行。真不懂你怎么看上的他,茗轩茶馆要不是你出面,肯定早就倒了。”杨雪芽越说越气,“爹爹也是识人不清,还不如把茶馆交给我家李峄。”

李峄反驳道:“我家有铺子,不可能做上门……”

杨雪芽一瞪眼,李峄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杨舒兰轻笑一声,道:“茗轩茶馆的利润是不如霞绮染坊,但养活整个杨家还是绰绰有余,不牢妹妹费心了。”

“不牢费心?”杨雪芽冷笑,“你问问他当时答应了爹爹什么?入赘杨家,再不管江湖事。可他呢?将那个孩子带回来可想过你?想过小光?他父母双亡固然可怜,但杀他父母的,可是十恶不赦的凶徒!蒲炤光顾着江湖道义,可有想过你们?他就不想想万一那凶徒来斩草除根,祸及家人怎么办?”

李峄小声再次试图反驳道:“我们和高老板有生意往来,说不上江湖……”

“李峄,你今日非与我对着来是不是?”

李峄虽平日里与蒲炤不对付,此刻心有不忍想为他说上几句话。可话说一半,又被杨雪芽厉声打断。他立刻噤声,再不敢触她霉头。

杨雪芽收回凝视李峄的目光,重重呼出口气,转头看向自己姐姐,又压着声音道:“姐姐,我这次来是来接小光的。你爱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小光是我杨家血脉,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他遭难。”

不待杨舒兰回答,蒲炤推门而出,先回身将门关好,才道:“好。兰儿,你去将小光抱来。”

杨舒兰深深看了自家夫君一眼,应了一声离开。

杨雪芽望着这个历来看不顺眼的姐夫,轻哼一声,道:“这还算做了件人事。”

很快,杨舒兰抱着小杨光走来。小杨光只有三岁,还没从午睡中彻底苏醒,揉着眼睛问:“娘,我们去哪儿?”

“你去小姑家玩几天。”说着,杨舒兰便将小杨光递给杨雪芽。

“不要。我要娘。”小杨光回身抱住杨舒兰脖子。

“你这小没良心的。”杨雪芽气得想捏他,可瞧着这奶呼呼的小孩,怎么也不忍心下手。

蒲炤看到自己夫人想将儿子丢给妹妹一人照顾,当即劝道:“兰儿,你就和小光一起去住几天……”

听到这话,杨雪芽嘴角微扬。

“哪来那么多话?那孩子本就受了惊,你一个人能照顾好?”不愧是姐妹俩,杨舒兰同样没给自家夫君说完话的机会,一把将小杨光塞到杨雪芽怀里。

杨雪芽刚刚翘起的嘴角蓦然沉下,最后变成了早知如此的表情。小杨光被母亲抛下,立刻瘪了嘴,眼见便要开哭。杨雪芽立刻将他抱在怀里轻轻颠了颠,哄道:“走,小姑带你去吃糖。”

听到糖,小杨光脸上由雨转晴,双眼放光,道:“糖,吃糖!”

“嗯,吃糖。”杨雪芽走了几步,“姐姐随时可以来看小光,住几天也行。”说罢,又哄着小杨光快步离开。

李峄向蒲炤靠近几步,小声道:“我替你请了几个看家护院的好手,大约明日到。”

“多谢。”

“总归是亲戚,不客气。”李峄摆摆手,在自家夫人的催促下,快步赶了上去。

目送夫妻俩带着自己孩子离开,蒲炤的目光落在杨舒兰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雪芽她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念着你这个姐姐,是想带你走的。你……”

“她想,我便要去吗?”杨舒兰再次打断他的话,“高夫人能和自己夫君生死同衾,我杨舒兰绝不比她差。”

蒲炤又叹息一声,第一次为自家夫人爱攀比的性子担忧,担忧真如杨雪芽所说,拖累了她。

杨舒兰看穿自家夫君的烦恼,握住他的手。

“我与雪芽自小攀比,各有输赢,大多时候我嘴上不说,却是服她的。唯有一点,便是你。无论她如何看不起,如何嫌弃,你蒲炤,都是我杨舒兰认定的人。”

蒲炤心中动容,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仇捕快来了。”

随着小厮的通报,仇千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蒲老板,夫人,打扰了。”仇千山抱拳一礼,又道,“我来时正撞见李老板和其夫人抱着杨光小公子出门,可是有事?”

“无事。”杨舒兰轻轻笑了笑,“我妹妹想自家侄子了,带过去住几天。”

“原来如此。”仇千山将话轻轻揭过,转而问道,“不知高溪行怎么样了?”

“早上醒了一次,还跟昨日一样,呆呆傻傻的,问什么都回答不了。”蒲炤摇了摇头,“现在又睡着了。”

“我可否进去看看。”

蒲炤点头,示意保持安静后,打开了身后的门。房间内,高溪行双目紧闭,煞白的脸上全是汗,身子还在不断颤抖。

“这是……”杨舒兰正欲上前,却被仇千山抬手挡住。

仇千山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凑到高溪行耳边。

“看到什么了?”仇千山声音很轻,带着丝□□惑,“你面前的,是谁?”

“仇捕快!”杨舒兰小声地表达不满,“你再心急抓凶手,也不至于这么利用一个孩子啊。要是梦魇了,容易惊厥……”

“仇捕快!”

蒲炤上前正想制止,却听“啊”的一声,高溪行猛地从床上坐起。

仇千山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凑到他的耳边,继续循循善诱道:“谁?你面前的是谁?”

高溪行的目光由惊厥变得迟钝,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娘……”

“还有呢?”

“娘,娘……”高溪行目光呆滞,身子一抽一抽,像是犯了癔症。

“你再……”仇千山打算继续诱导。

蒲炤抓住仇千山,不给他再贴近高溪行。

“仇捕快,高溪行受惊过度,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结果的,何必在为难他呢?”

“家主。”便在此时,又有小厮匆匆跑来,走到门口,又压低了声音,“云姑娘和花公子来了。”

蒲炤双眸一亮,立刻道:“快请。”

说话间,花满楼和云初霁已经到了。

“云姑娘,花公子。”

“蒲老板,蒲夫人,仇捕快。”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

云初霁一眼便瞧见了高溪行。他丝毫没被他们的到来所影响,依旧直愣愣地盯着床尾,不时抽动一下。云初霁快步走到床边,探向他的脉搏,而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仍没有引起他丝毫反应。瞧着前段时日还聪明活泼的孩子变成了这幅模样,云初霁亦觉惋惜。她伸手在高溪行耳后、背脊、眉心各点了几下,然后在他面上轻轻一拂,高溪行随即直直往后倒。云初霁揽住他的肩,将他在床上放好,又替他盖好被子。

“这是……睡着了?”杨舒兰看去,只见高溪行双目微阖,面色如常,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这由不得她不惊讶,高溪行这两日睡觉时,总是虚汗连连、惊厥多动,第一次睡得这么平缓。

仇千山却是急了。

“怎么能让他睡,我还没问……”

“仇捕快。”云初霁压低声音打断他的话,“高溪行暴受惊恐,气机逆乱,致使心失守舍、神无所依。无论你有何问题他都回答不了的。”

说罢,她不再理会仇千山,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杨舒兰。

“蒲夫人,这里面是一些安神香。你每日取一小勺,放于高溪行床边点燃,可助他镇静安神。”

云初霁养伤的四个月并未松懈分毫,武功、医毒皆有精进。安神香便是在那时制成。此香并不普通,而是加入了禾离留下的鬼草粉末,再辅以其他药材,安神功效极佳,且不致幻。可惜鬼草粉末极少,云初霁一共也只做出两瓶。但药再珍贵也比不上人珍贵,高溪行惊惧难眠,心气受损,若长久不治恐落下病根再难痊愈。

杨舒兰接过瓷瓶,轻声道谢。

云初霁又将目光落在蒲炤身上。

“蒲老板,借一步说话。”待出了门,云初霁方才问道:“据说是蒲老板发现的高夫人尸体,不知可否将经过与我说说。”

蒲炤点头,回忆道:“知晓高老板离世后,我携夫人一起去祭拜。回家后的第二日,我发现夫人送我的香囊不见了。我顺着去过的地方一一寻找,一直找到夜里,才在回城的路上找到。那时城门已关,我便打算去高家叨扰一宿,故而去敲门。门倌认识我,迎我进来,和我一起找到花厅,才找到高夫人。当时她……就……就仰面漂在照影池上,池子都红了。溪行那孩子,晕在池边。”

云初霁问道:“你为何去找高夫人?”

蒲炤答:“要在人家借宿一宿,总得跟主家招呼一声,却不想见到那般血腥的场面。等到天亮,我和几位护卫一起报了官,之后的事得问这位官差兄弟。”

“云姑娘。”仇千山冷哼一声,“惩凶除恶当由我们官府承担,不劳姑娘费心了。”

云初霁丝毫不退,说道:“此言差矣。高老板在世时,曾拜托我照顾他妻儿。如今高夫人惨死,我若不能寻出真相,实乃良心不安。”

花满楼也道:“仇捕快,我们所求不多只,想先去那照影池看上一看。若是有所发现,帮助捉拿真凶自是极好。若是一无所获,至少尽了力,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不知仇捕快可否成全?”

“这……”仇千山稍作思索,终是点头,“如此,我便带你们去一趟。”

早在去杨宅之前,云初霁和花满楼已来过高家的这处宅院。高宅门前,有两名差役看守,生人勿近。这两人自是挡不住云初霁。哪怕里面也有看守,以她的功夫,便是宅子里逛上几圈,也能不惊动任何一人。要不是花满楼阻拦,她早就潜了进去。

此番再来,有了仇千山引路,倒是方便了许多,不仅花满楼也能顺利进门口,还从仇千山口中知道了些调查所获。

“据家丁所说,那日,他们是看着高夫人和高溪行回房休息的。忘了说,自高歌去世后,高溪行便搬到了高夫人隔壁厢房。高夫人又请了两个护卫,轮值看守。但是当夜,四个护卫都中了迷药,直到天亮才醒。”

花厅亦有官差留守。仇千山打了招呼,两位官差旋即离开,留三人单独查看。

云初霁环顾四周,心道奇怪:按仇千山所言,高家母子皆已入睡,若凶徒只为杀人,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将他们带到这儿来?除非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云初霁的目光落在醉风堂上,整个花厅便属这座四年透空的屋子最为瞩目。云初霁抬脚正欲踏上石桥,忽而一顿,问道:“仇捕快,敢问高夫人的尸体在照影池的哪片?高溪行又晕在哪里?”

“这……”仇千山一时语塞,又招呼那两官差过来。其中一人当天也当差,记得他们来时,高夫人和高溪行已被安置妥当,据蒲炤说,高溪行当时就晕倒在靠近石桥的岸边,而高夫人飘在水面上,离石桥很近。

云初霁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关键——石桥。石桥离醉风堂尚有些距离,凶徒应当是利用高溪行威胁高夫人,为防止变故,不会距离过远。所以他们的目标并非醉风堂,而是供人踩踏、最不起眼的石桥。

这石桥在整个花厅中实在显得朴素,稍有点新奇之处,便是桥侧刻着几只蜻蜓,映在水面上,好似蜻蜓点水。一只蜻蜓上有一抹暗色,像是溅上的鲜血。暗色不算完整,末端像是被大手抹去,陡然消失在蜻蜓翅膀间。云初霁走上石桥,俯身轻触那块石刻蜻蜓。她的手指沿着石块四周绕了一圈,很快下了决断,按住石块对角,先后发力。石块翻转,露出其中暗格。

云初霁伸手探入,此暗格长约两掌高约一掌,手指触摸之下只有石壁。她俯的更低,垂落的长发几乎触到了水面,伸手往洞内又探了探,仍无发现。无论之前放了何物,此时都已不在。云初霁抽出手,确认暗格不会自动合上,便如法反向操作,石块顺利闭合,恢复如初。

“这石桥之内竟有暗格?”

云初霁走下石桥,听得仇千山这声感叹,只觉得好笑。她摸寻好一会儿,仇千山这才发出感叹,实在是迟钝得紧。她向来对看不惯的人不假辞色,正欲嘲讽几句,花满楼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送。云初霁虽知晓花满楼不是轻浮之辈,仍是被这番举动闹得双颊绯红,一时忘了言语。

仇千山移开目光不去看两人,问道:“姑娘确认里面没有东西?”

“没有,而且也没有另外暗格。”

“看来定是那凶徒拿走的。可惜高夫人交出了东西,也没能换来自己活命。”仇千山又道,“以姑娘所见,高溪行何时能清醒?”

“三日?五日?一月?我说不准。不过高溪行惊吓过度,很可能醒来也不记得当时之事。我劝仇捕快还是另寻他途。”云初霁语气不善,“仇捕快若是把针对高溪行的精力放在认真调查上,这处暗格或许便不是由我先发现了。”

“云姑娘说的是。云姑娘此次帮助调查,尽了不少力,想来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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