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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七章 决命判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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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城门,一路疾驰,终于看到了行进的马车。

许是听到迫近的马蹄声,前方的人马让到官道一边,四名护卫立于马上,将马车和莫阳一起挡在身后。在看到来人的一瞬,四名护卫紧绷的身子稍有放松,领头那人俯下身,在马车车帘前轻声道:“是花公子他们。”

花满楼拍马上前,高声道:“吟风姐,我和霁儿正巧也要往休宁去,不如同行?”

叶吟风撩开车帘,露出半张脸。她身后,叶疏桐靠在车厢上,仍沉沉睡着。

“此次出来的匆忙,家中许多杂事亟待处理。我这一路需快马加鞭,恐要劳累。”

花满楼好似听不出话中婉拒之意,继续笑道:“吟风姐放心,我们必不耽搁你行程。”

叶吟风没再拒绝,抬手同意了两人同行。

这一路的确如叶吟风所言紧急得很,中途两次休整皆不过一刻,便匆匆上路。第二日还没日落,已到休宁。

马车直接停在了叶家大门口。其时叶疏桐刚刚醒来,还没回过味是怎么一回事,便被叶吟风拽下马车,又一路拎着后领回了家,没给她片刻求救的机会。

花满楼制止了云初霁准备调解的打算,外人随意掺和两姐妹的矛盾,只会越帮越乱。他牵着云初霁的手,走到旁边的宅子,花家的一处宅子。正因为是邻居,他们两家才如此相熟。

宅院偶尔住人,留有几个守院的家丁仆从。没多久,云初霁已经泡在了刚刚烧好的热水中。水温正好,生巧没到她的脖子。连日来的疲乏不知不觉消散于水中。云初霁对着水面吹出一口气,看着水中漾起的波纹,她陡然发觉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很习惯洗热水澡了。

矮凳旁放着衣服,是新衣。外衣是云初霁一惯穿的红色,其上还有银线绣的云纹。桃花堡、百花楼,甚至于这处宅子,都有为她备好的成套新衣。

云初霁推门而出。花满楼已经沐浴完毕,等在一旁。云初霁嘴角噙笑,拉住他的手,道:“我是不是该多去几处宅子,好叫你准备的衣服别浪费了?”

“好。”花满楼声音轻柔,“想去哪都陪你去。”

这下云初霁吃了惊,道:“真是都备了衣服?”

花满楼摇了摇头,道:“只这几处。先前来这儿时,怕你寻来,便备了衣服。”

云初霁猜到他来这儿必然是为了送她的手镯。那声“怕”,又哪里是“怕”?分明是“盼”,是“念”。每一处准备的衣服,都是他盼着能早点与她相见。云初霁心中动容,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抱歉,我回来晚了。”

花满楼双手环住她,柔声道:“你于我,无需抱歉。等你,是我心甘情愿。”

两人正浓情蜜意,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家丁急匆匆跑来。

“公子,有人让我将这张纸送给云姑娘。”

云初霁接过纸。纸对折着,一面一角有个不起眼的印痕“耿”。展开纸,上面只有三个字——清风斋。

清风斋专卖扇子。折扇、团扇、羽毛扇、蒲扇、绫绢扇、檀香扇……种类繁多,其中以折扇和团扇数量最多,花样亦是最多。

云初霁迈进铺子,只略微扫了一眼,便被眼尖的老板请进后屋。

清风斋老板是一个约莫三十多的女人,相貌不算出众,举止很是从容。她将斟好的茶递到云初霁面前,缓缓道:“掌柜的飞鸽传书已到,在叶家主到达和离开时,金陵城无人特别留意。”

云初霁又道:“飞鸽传书中可说,我来寻你,不单此事。”

“斋主想知莫阳与当年莫家村的关系?掌柜的认为,此事由我经手调查,我来说明最为妥当。在此之前,我想斋主应当知晓,书斋只言事实,不说推论。”

云初霁点头,等她继续说。

“莫阳爹娘约莫十四年前搬到桐宁乡,租了块田地,务农为生。莫阳爹是外乡人,为人又憨傻,签下的契约交租高达八成,莫阳娘身子不行不能下田,单靠莫阳爹的一把子力气顶着,日子过得十分紧凑。十二年前,叶家主途径桐宁乡,借住两日,见他家可怜,多给了些银子,之后又因这点情分送过几回银子,这一家三口的日子才算好点。十年前,乡绅家换了掌家人,将租金统统抬高了一成,旁的佃户还好,莫阳家足足变成了九成,恰逢收成不好,最后拿余钱补上才够交租。可惜祸不单行,莫阳娘意外落水,生了病,买药花了不少银子还不见好。莫阳爹在买药途中,惊人哄诱,去赌坊试图以钱生钱,反欠了赌坊不少钱。赌坊上门讨债,想拿莫阳抵债时,莫阳爹抵死不让。混乱中头撞在镰刀上,一命呜呼。叶家主从外地赶回时已经晚了。她帮忙还了债,接受莫阳娘临终的嘱托,将莫阳带回了叶家。”

清风斋老板说了三个时间,十年前莫阳到了叶家,算是重要,但重要的不单单是十年前。

云初霁问道:“十二年前,叶家主为何会经过桐宁乡。”

“为了采买。可是那条路并非最为便捷。”

云初霁心下了然,猜到叶吟风应该是特意去的,而目的就是莫阳一家三口。她想了想,又问:“十四年前发生了何事?”

“十四年前,有几个村子爆发了时疫。叶吟风一次采买时半途折返,去了南直隶都察院,而在都察院门口,她曾短暂与朱柳见面,之后回到休宁,采买一事交由家中管事,采买地点也换了另一处。”

云初霁陡然升起不好的猜测,问道:“时疫是她去都察院前,还是之后?”

“有两个村子是之后爆发的,其中的阳桦村正巧在她采买路上。阳桦村的时疫最为严重,上百人的村子,只活下两个人。据那两人说,村东头的憨货傻人有傻福,在三年前,也就是十七年前,捡了个媳妇,又在时疫来前十几天带着妻儿搬走了。”

云初霁问道:“他们口中的憨货就是莫阳爹?”

“不能确定。我们调查时,时间太久,莫阳爹娘已去世。那两人住村西头,与村子来往不多,记忆早已模糊,单凭画像无法确认。又说既是村里人,应当不姓莫,却说不出憨货的名字。再从行踪追查,搬离阳桦村和落户桐宁乡之间隔了好几个月,中途行迹不明。所以,不能确定。”

书斋只说查到的事实,最终只能以无法确定收尾,这也是耿掌柜让云初霁亲自来问的原因。云初霁不认为世间有这么多巧合,莫阳生于阳桦村几乎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叶吟风在其中扮了什么角色?与莫家村有何关系?还待查实。

清风斋老板往两人杯中添了些茶水,又道:“冯赢的行迹也有些眉目。他偶尔宿在城外的一处废屋。那处废屋残破,极少有人去。不过开春以来,倒有三人经常在落脚。那三人斋主应当认识,他们曾被您扔进城外那条河里。”

这么一番提醒,云初霁立刻想到了那三个猛虎堂的无赖,点了点头。

老板继续道:“冯赢回来时,恰与那三人撞上,几杯酒下肚,有了交情。两日之前,冯赢和那三人同时离开废屋。本是派人跟着,可惜我们的人至多也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半路被人弄晕,失了他们的踪迹。”

云初霁轻轻扣了扣桌子,问道:“他被发现了?”

清风斋老板先点头后又摇头。

“他被打晕前,那四人至少在他前面百步之远。”

“所以……当时还有第五人……”

云初霁回到别院时,天色已黑。花满楼正在廊下会客。其中一人一手持灯笼一手提食盒侍立在旁,看身形正是叶吟风。另一位衣着俭朴,年过半百,很是眼生,但能让叶吟风这般恭敬,便只有叶辞钰发妻、叶吟风生母——孟若兰。云初霁对叶吟风心有怀疑,闪身藏到树上,悄然接近。

“伯母清修归来,本当侄儿上门拜访,怎劳伯母辛苦。”

“七童这话便是见外了。”孟若兰声音平和,如潺潺流水般舒缓,“我们两家世代相交,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我做了些桃花酥,记得你爱吃,所以送了些来。”

“劳伯母记挂。”花满楼从叶吟风手上接过食盒,连声道谢。

“疏桐那丫头性子跳脱,前几日还闹着要吃桃花酥,突然又跑没影了。亏得你将她找回……”孟若兰叹了口气。

花满楼道:“伯母方才还说不必客套,如今却是见外了。”

“这倒是。”孟若兰自嘲一笑又道,“希望这桃花酥也合那位云姑娘口味。”

“她爱吃甜食,定然喜欢。”说及云初霁,花满楼嘴边不自觉溢出笑容。

瞧他这般模样,孟若兰也笑道:“虽未曾见过,但能叫你这般欢喜,那位姑娘肯定是个好姑娘。”

“是,她是极好的。”花满楼眉宇间皆是柔情。

孟若兰笑了笑,道:“天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送您。”

花满楼将孟若兰和叶吟风送到门口,又拎着食盒独自走回。他走进屋子,没有关门,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桃花酥放在桌上。

云初霁坐在树上,看着屋内忙碌的花满楼。她突然记起,一年多以前,在桃花堡内,她也曾在树上守着花满楼。那时候她对他隐隐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他这般温和的人也会激烈地去报仇吗?不曾想好奇着好奇着,却把自己的心陷了进去。

“桃花酥凉了,可就没那么酥脆了。”花满楼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云初霁的思绪。

云初霁从树上一跃而下,飞身进门,对着花满楼手中的桃花酥便咬了一口。

外皮酥脆,内里桃花的香气和豆沙的绵密交织,萦绕舌尖。

“好吃!”

花满楼等她将自己手中的桃花酥吃完,替她倒了一杯茶。

“配上毛尖,更好。”

云初霁就着他的手便喝了一口,果然毛尖的微苦化解了后劲的甜腻,茶水的回甘勾得桃酥的香甜愈加绵长。云初霁又拿起一块桃花酥,吃的赞不绝口。

花满楼替她添了杯茶,也拿了一个桃花酥放入口中。自从孟若兰清修起,经常不在叶宅,他亦有许久未曾吃到孟若兰亲手做的桃花酥了。

一盘桃花酥不一会儿便叫两人吃了个干净。吃完桃花酥,云初霁也没忘记正事,将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算告诉了花满楼。

花满楼眉头微蹙,轻轻摇头:“吟风姐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但她肯定有所隐瞒。”

花满楼沉默不语。他私心不希望叶吟风与这一系列事有关,可她的种种举动无一不说明她的确身陷其中。

云初霁看出他的担心,握住他的手。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清白与否,干系多深,只要我们查到最后,总会知晓。”

“嗯。”花满楼回握住云初霁的手。既然决定调查到底,又何必为尚不可知的结果忧心忡忡?

云初霁瞧他神色松快下来,心思立刻活络不少,陡然想到另一件让她关注的事。

“七童,七童,我记得过年在桃花堡,几位哥哥姐姐也这么称呼过你。所以,是因为排行?那我也可以这么喊你吗?”

“好。”

“同意的太快了吧。”云初霁瘪嘴,又道,“七童,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对我说不?”

花满楼点头。或许有,但他希望那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那……”云初霁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小心,你都能立刻发现我?”

“因为味道。”

“味道?”云初霁师承初岚,刺客最重隐藏行迹,故而她从无使用香料的习惯。听得花满楼这般说,她心中好奇,举起胳膊,仔细地闻了闻,确认自己身上的确一点味道都没有。她不由奇道:“什么味道?”

云初霁等着花满楼说出某种具体的味道,但花满楼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霁儿的味道。”

云初霁脸颊一红,但瞧花满楼神态自若,不似调笑,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好奇。若她有自己的味道,花满楼也该有他的味道。

“那我闻闻你是什么味道。”

云初霁凑到花满楼身前,用力去嗅。果然,是有味道的。这味道,有雨后森林的清新,有泉水激石的清甜,有微风拂面的清爽,是花满楼的味道。突然,云初霁觉得腰间一紧,耳畔花满楼声音低哑,像是醉了酒。

“霁儿,天色已晚……”

云初霁嗅他时,他的鼻尖亦满是她的味道。

“嗯……”

第二日,云初霁正和花满楼商量着先去叶家拜访叶夫人孟若兰,却不想收到了清风斋的传信。

“高夫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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