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江宁客 > 第60章 第六十章

第60章 第六十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深夜,官兵闯进来时,水图南已散了发入寝。

她寻着纷杂声赤脚寻来厅堂时,于霁尘已被两名官兵一左一右反押住双臂。

她甫露面,立马被一名官兵扭住胳膊,按在旁边的椅子里。

家里来了好多官军啊,他们手里的火把将前院照得恍如白昼,那些人翻箱倒柜,陆陆续续冲进了中庭。

秧秧正在疯狂推搡押着于霁尘的人,拍着自己心口,急红眼眶,哭腔浓重:“是好人!好人!好人!”

秧秧的意思是,于霁尘是好人,你们抓错人了。可官兵们没人听得懂她哀恸而绝望的话语。

水图南像是被人抽走灵魂的木偶,被按在椅子里,强行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则失去了所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官兵嫌这个傻子吵闹,将人一把推开。

秧秧摔倒在地,爬不起来,失声痛哭,好像那年看着母亲父亲葬身火海,她便是如此的嚎啕。

秧秧哭声太大,被名官兵一刀柄砸下来,昏了过去。

这一幕,到底还是深深刺痛于霁尘,她挣开押解,上去给了那推人的官兵一脚,大力把人踹倒,继而扑上去抡拳暴揍。

其他官兵见到嫌犯反抗,兴奋地一拥而上,把于霁尘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一顿好招待,打老实后,像拖条死狗似的,把人拖走了。

地上被拖出道长长的血痕。

拖着于霁尘的官兵们撤走了,水图南踉跄着过去,坐到地上抱起秧秧,秧秧额角被砸破了,满脸是血。

另波官兵把这座宅子翻了个底朝天,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不值钱的打砸个稀碎,说是找什么证据,也不晓得找到没,他们撤走后,时间已过子夜。

几个时辰前还干净整洁的宅院,转眼被抢掠一空,打砸损毁,其她人尽数不知所踪,于霁尘给秧秧买的鹦鹉挂在厅堂,也被摔死在角落里。

凌乱的家里,只剩下水图南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迷的秧秧,看着官兵走之前,扔在她脸上的一纸文书。

上面写着,于霁尘参与造反了。

霍偃带人赶到时,就看到一片狼藉的厅堂里,身着寝衣的年轻女子在一点点处理秧秧的伤口,她身旁的铜盆里,涮巾布的水是血红色的,水盆旁边的地上,落着张缉拿于霁尘的官府公文。

“……”霍偃走过来,尽量声色温和:“把秧秧交给我吧。”

正在给秧秧擦脸的手停顿下来,水图南抬头,恍惚了一下,除去脸上毫无血色,神色竟是正常的:“是霍大人呐,你特意来带秧秧走的吗?于霁尘让抓走了,”

她偏偏头示意地上的公文:“您应该能打听到她被谁抓走了吧,对,她被一群陌生的官兵抓走了,不是江宁的官兵,我没见过他们。”

“是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联合的官兵。”霍偃说着,示意身后人来抬秧秧,“史泰第和任义村煽动百姓谋反,证据确凿,入夜时分已秘密下之总督衙门大狱,千山牵扯其中,免不了牢狱之灾。”

在飞翎卫把秧秧背起离开后,霍偃伸手扶了要起身的水图南一把:“汤若固也已被飞翎卫抓走,江宁现在有些乱,你暂时先跟我走吧。”

认识以来,难得听霍偃说这么多话,那边有个做飞翎卫打扮的高个子的女子,背着手在厅堂里晃来晃去地看,水图南好奇地看过去一眼。

而后她仰脸看霍偃:“是于霁尘安排你带我走的?”

“不是,”霍偃道:“是家母。”

那边的女飞翎卫转身看过来,水图南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霍偃的口中的“家母”,是于霁尘的亲生阿娘于冠庵。

水图南摆着手摇头,又把鬓前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多谢于奉笔好意了,不过我看那些官兵也没有要刁难我的意思,我就不叨扰霍大人了。”

霍偃明显没想到会被拒绝,一时顿住,那边的高个子女子笑出声,完全没有办差时的沉稳,指着霍偃哈哈道:“你演技不行,被看穿啦!”

在一片狼藉的厅堂里,这位的说笑声格外明朗。

“持岸,”霍偃稍偏头,低声叹,“不要看热闹了,过来帮忙。”

可怜小霍指挥使,在飞翎卫北衙说一不二,却对千山的“夫人”束手无策。

这位持岸,正是黄山堤决堤那夜,帮于霁尘深夜出城的飞翎卫百户李持岸。

霍偃身上背着不可为外人知的秘密,故而自幼扮做男儿郎隐藏身份,李持岸比之而言光明正大,走过来胳膊搭住水图南肩膀,语气轻快得仿佛于霁尘下大狱不是什么大事:

“你还是同我们一起住几天吧,五十万匹丝绸生产的事落在那几人手里,你身为承办官商,免不得要到飞翎卫走一遭。”

她诱惑道:“你暂时住到飞翎卫监察寮,你好我好大家好,走吧。”

说着,她半推半拉着带水图南走,中途被霍偃扔过来一领披风,顺手给水图南披在了身上。

“等等!”

在即将登上马车时,水图南忽然挣开李持岸半挟持的手:“劳烦稍等我片刻!”

她转身冲进那个熟悉的家门。

“呃……”李持岸一摊手,“我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霍偃眉梢轻轻一扬。

李持岸一声笑叹,提步去跟:“千山可欠了我大大的人情喽。”

没多久,水图南出来了,抱着只瑟瑟发抖的三花狸奴,自觉钻进飞翎卫的马车。众人悄无声息来,悄无声息去。

高头大马上,李持岸稍稍靠近霍偃,纳闷儿道:“千山媳妇就回屋找猫和鸟去了,猫在卧室房梁上,地上有只死翘翘的小鹦鹉。”

“我猜,”她道:“那小鹦鹉,和死在厅堂里的那只,原本是一对。”

“奇怪,”李持岸歪头不解,“千山不是最讨厌猫猫狗狗之类的东西么,家里怎么还又是狸猫又是鸟啊。”

霍偃简洁道:“自然是有人喜欢。”

“可怕,”李持岸打个寒颤,得出结论道:“人果然不能碰情情爱爱那些玩意。”

“嘿嘿。”黑子在旁偷笑出声。

被李持岸佯嗔:“笑个啥?”

黑子赶紧收敛。

霍偃难得参与别人的插科打诨,道了句:“不过是劫未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