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废弃园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刚好是柳城大学宿舍楼门禁的时间,池丞不得不跟着沈笳回公寓暂歇一晚。
地下室久放积灰,沈笳先冲了三分钟快澡,裹着浴巾出来时才想起脏衣服还堆在浴室里,磨砂玻璃模糊映出池丞的身影,以及角落蓝色洗衣盆里一堆换洗衣服,有她的也有池丞的。
沈笳犹豫一会,转身回衣帽间挑了件粉色睡裙,回到床边时,淋浴间空荡荡,洗衣盆不翼而飞。
“我自己来吧。”沈笳冲动洗衣房,一眼锁定正在洗手池前搓洗的池丞,少年手指皙白,关节浮现淡淡的粉色,此刻指尖正提着一根肩带。
听见脚步声,池丞低头拧开水龙头,待装满半个洗手池再将衣服浸泡下去,随着手指划动松软的泡沫附在水面。
他抓起圆盘上下揉搓起来,仿佛没有听见沈笳的话。
“还是我自己来吧。”沈笳靠近几步按住他的手臂,为难道,“我觉得有点奇怪。”
“顺手的事。”池丞淡淡道。
沈笳噎住,磕磕巴巴道:“顺不顺手都是其次......又不是真的雇你当保姆,我可以自己洗的。”
池丞手上动作顿住,转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沈笳换了身荷叶边的粉色睡裙,裙摆长至脚踝,胸口顶了个夸张的蝴蝶结,长卷发分成两缕垂在身前,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池丞略微惊讶地收回目光,他见惯了沈笳简约中带着知性的工装,没想到她穿可爱的风格也很适合。
“你别再把睡衣打湿了。”
沈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甚至露出个标准的微笑,以此掩饰内心的别扭。
“要不直接扔洗衣机吧?”
她是真的觉得奇怪。
帮忙洗衣服的事对她来说太日常亲密了些。除了那档子事,她不打算让池丞融入她的生活。
“好。”池丞没再坚持,继续埋头洗下一件,他伸进水里捞了捞,满池的泡沫阻挡视线,摸到一条轻薄的衣料,想也没想便扯了出来。
露出全貌时,沈笳险些两眼一黑背过去。
池丞注视掌心的一小片布料半响,两腮不自觉收紧。
“这件也扔洗衣机吗?”
“扔、扔垃圾桶吧。”沈笳尴尬地无地自容,飞快夺过内裤扔到旁边,然后冲干净手站回池丞身边。
她记得她是和丝袜一起脱的,下一件应该就是了。
果然,下一刻池丞便捞出一条肉色丝袜,网状气孔沾满泡沫,正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不等他发问沈笳一把抓住扔到垃圾桶,然后露出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池丞愣了片刻,不禁抿唇一笑,沈笳专注盯着水池,生怕下一件又是她的贴身衣物,并未瞧见这一幕。
少年露出的一截手臂健壮,也许是用力的原因,几根青筋流畅地突起,展示出美妙的手臂曲线,沈笳咽了咽口水,视线逐渐上移。
宽松的睡衣领口半敞,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形似汤勺,笔直而凹凸有形,宽阔平坦的肩膀之上是突起的喉结,再往上......
沈笳毫无意外地看见池丞缠满绷带的脸。
扫兴,真扫性。
“还痛吗?”沈笳轻点他的脸颊,是方才被她打过的地方。
“不痛。”池丞按下水槽底部的出口,水哗啦啦往下流,剩下一片泡沫浮在内壁。
“先别洗了,今天的事还没完,我有话要问你。”沈笳忽地想到什么,拉住池丞就往外面走,池丞任她牵着,视线落在她纤细白嫩的后颈。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自然而然落座床上,沈笳盘着腿,一脸怀疑地盯着他瞧。
“你究竟惹到谁了?别说你不知道,那四个杂碎明显是替人办事,雇他们的到底是谁?”
“不知道。”池丞转身,逃避她的视线。
“还在嘴硬。”沈笳两手并用地爬到另一边,苦口婆心道,“这次是拍裸.照,下回不定是什么更恶劣的事,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说了不知道。”池丞神色淡淡,耐不住沈笳的目光太过炙热,打算起身往里避避。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不然休想睡觉。”沈笳从后边抱住他的肩膀,双腿往腰上一夹,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挂在他上半身。
池丞不由叹气,边抠她的手,边道:“事情已经过去,别再追究了。”
男女力量悬殊,池丞看着瘦弱,实则一身腱子肉,没怎么用力就将身上的双肩包卸下来,他安抚性地摸摸沈笳的头顶,道一句“晚安”便平躺到双人床外侧,给沈笳留了相当宽松的空间。
“你就知道气我!”沈笳理了理耳边碎发,抓起枕头就砸过去,被池丞稳稳接住放回原位。
一击不中,沈笳立刻扑过去扯他头下垫着的那个,拔萝卜一样拔了许久也没有丝毫松动,挫败的感觉顿时充斥胸腔,简直要炸了。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沈笳唇边溢出一抹冷笑,不情不愿躺到里侧,然后趁池丞闭眼假寐之际,忽然翻身而上,整个人重叠在他身上。
“不许睡,陪我玩会。”
一口热气吐到耳侧,池丞登时睁眼,条件反射将人掼下去,然后半撑在她上方,神色紧绷,眼底浮现警惕之色。
沈笳调笑着伸出指尖,隔着轻薄衣料缓缓在他腹部打转,每滑动一圈便往下移一分,力道也逐渐加重,第三圈时她如愿听到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