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糙的手掌搭在上面时,池丞吐了。没吃晚饭,肚子里空荡荡,他只能颤抖着身子吐出一滩酸水。
呕吐物的发酵味弥漫在鼻尖,池丞忽地想起与沈笳睡在一起的第一晚。
那是一个疯狂迷乱的夜晚,印象深刻到他记得所有的细节,仿佛一场慢电影,夜深人静时,清晨梦醒时,午休混沌时,会自动在他脑中回放,每每这个时刻他会控制自己,努力将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可惜常常不能如意,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通通倒豆子般倒出来。
起初他是羞于回味的,也不知是否想起过太多次,某一天他突然就不排斥了,甚至有些自厌,厌恶自己得了便宜还摆出不乐意的态度。
他对这段经历是惯常的冷处理方式,时隔半个月,同样的情形出现,只是对方换成男人,他忽然便开始反胃了。
池丞冷笑着咳嗽几声,于绝望中发掘出自己隐藏的恶。
他终于肯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是愿意的。因为愿意,所以假意推诿,因为愿意,所以沉沦其中。
屈辱的手法磨砺皮肤,池丞死死咬住后槽牙,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出现任何异动,浓烈到要喷发的痒意和酸意迅速麻痹他的神经,他绝望地意识到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得到解放。
那是真的解放吗?亦或是更绝望的深渊?
恍惚中他的身体好像飘到半空中,又不断下落,抬头是冲天岩浆,低头是熊熊烈火,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他彻底沦落炼狱。
压抑的快感来临前,漫天焰火编制的幕布中央烫了个洞,一个声音冲破桎梏,裹挟巨浪而来。
“住手!”
池丞疲惫地眨眨眼,朦胧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白点,周遭裹着淡淡月光,柔和绚丽,走到近处时光拉扯着幻化成女子的身形,轻柔的裙边随风摆动,如一朵朵浪花追随,他沸腾的心慢慢冷却下来。
浪花扑到他身上紧紧环绕住,他有些喘不过气,却不想推开。
几滴水花溅到手背,池丞拉开身上的“毯子”,仔细擦去她脸侧的晶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哭什么。”
沈笳一巴掌打过去,手心火辣辣地疼。
“你管我!我想哭就哭!”
池丞被打地偏过头去,原本就带伤的地方更疼了,愣了好一会他才抬头,错愕地望着沈笳湿润的双睛,声音轻颤:“你疯了——”
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被沈笳眼疾手快捂住,她恨恨道:“我还没说完!池丞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许别人碰,男人也不行!你现在脏了,我要带你回家,把你全身上下都洗一遍!”
觉得他脏了吗?
可是肮脏的他正拥着干净的她。
池丞心中郁郁,轻轻拉开她的小手,连那一巴掌都不想计较了。
“沈笳,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惹哭了你,我想我应该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接连三句对不起,重锤般落到心口,无端的火气瞬间冲上头顶,烧地沈笳眼前发黑,暴怒之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当手举到头顶时池丞下意识闭上眼,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他试着撩开眼皮,然后便看见沈笳泪流满面的脸,像水洗过的蜜桃,白里透红。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遗憾,没能将她看得更清楚些。
“怎么又哭了。”白皙的手停在脸侧几厘米的距离,池丞喉结滑动,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手腕主动贴上去,隔着厚重的绷带,他感受不到她掌心的柔软,只有丝丝缕缕的温暖能够慰藉。
“池丞,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我刚才打了你,你应该还回来,而不是道歉。你的自尊被狗吃了?”
沈笳使劲甩开他的手,却被握地更紧,一怒之下扬起另一只手朝他胸口锤一拳,不料对方速度更快,还未碰到他的衣衫便被牢牢抓住。
“好,我还回来。”池丞弯了弯唇,一手攥住她两手,另一手轻拂过她的下巴,将掉未掉的泪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流至手肘,洇湿纯白裙边。
仿佛被人用羽毛挠了一下,沈笳条件反射缩起脖子,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人撩了,登时脸皮发热,眼神惊诧。
“沈总,人已经捆好了。”这时老陈清了清嗓子,忍无可忍上前一步道,“加上门口望风的,一共四个人,您看该怎么处理?”
他被迫观看自己尊敬的老板和助理卿卿我我,简直浑身不舒服,再看下去他怕知道太多饭碗不保。
沈笳带着保安队冲进来时,刚好目睹池丞被人侵犯一幕,在她赶到池丞身边之前,施暴者就被老陈折断胳膊,一个过肩摔扔到一边,然后三下五除二把旁边两个一并收拾一顿。
现在四个人被保安队另外两人贡献的皮带牲口一样捆在一起,听候沈笳发落。
闻言,沈笳尴尬地干咳几声,斜一眼因中药而表情懵滞的池丞,小声道:“放开,我先过去处理那几个畜生,待会再跟你算账。”
池丞以为沈笳会立刻离开,微红着脸将双手覆盖在小腹。沈笳半蹲的身形于是顿了顿,抓过一旁的衣物盖住他大腿,确保不会露出关键部位后才站起来。
保安队三人光脚站在五米远的墙壁边,被捆住的四人惊慌抱作一团,口中呜咽,不能言语,口水顺着嘴角流出,团成团的袜子很快被打湿大半。
沈笳看过一眼便嫌恶地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相机,取出内存卡交给老陈。
“弄断。”她冷声吩咐道。
咔一声,内存卡瞬间被掰成两半,沈笳盯住裂痕,眸中闪过一丝暴戾。
“掰成四片,喂他们吃下去。”
老陈和两位下属对视一眼,纷纷动手扯下几人口中的袜子,哭喊声一瞬间冲破天际,刀疤脸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强行捏住下颌,生生塞进去一片,余下三人紧接着吞下剩余碎片。
地下室内充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久久不绝。
再次堵住几人嘴时,沈笳一个高抬腿踹在刀疤脸的□□,高跟左右碾了碾,痛苦的呼喊刚从喉咙里拉出来又很快咽下去,另外三人哭声骤止,纷纷瞪大双眼看向沈笳,唯恐殃及池鱼。
其中一人颤抖着夹紧大腿,一泡黄液毫无征兆地顺着裤管留下,腥骚味登时弥漫开。
沈笳嫌弃地皱了皱鼻头,小心退开几步。
“你们来,这下贱的狗杂种差点脏了我的鞋。”跺了跺有些松动的鞋跟,嘱咐老陈道,“别弄死就行,其他的随便。”
几声闷响后,刀疤脸几人面色惨白,直接痛地昏厥过去,像一排晒干的猪肉。
见状,沈笳气消大半,吩咐老陈将人拎鸡仔一样拎出去,等人清空后,她才小跑到池丞身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