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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较锱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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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追忆录:暴政的父亲,偏执的兄长,冷血的义弟】

地府偌大,冤家路窄,终究会狭路相逢,北冥向迎面而来的陈溯冥微微欠身行礼,就当是打了照面。

可兄长却踌躇不前,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却只是颓然低唤:

“北冥……”

“溯冥兄有何事?”

陈溯冥全身轻颤,像是失尽了掩面一般垂下首匆匆离去。

自从自己醒了之后,他就这般了。

北冥立在冥界永远盛行的阴风里,想着陈溯冥那时又喜又惊的模样。他想要去拉自己的手,却又似被灼烧一般收回去。他仅仅是抿紧双唇还未发声,泪水就先一步掉下来。

他终究是记得否?

那不重要的,因为他还记得恨。

以及他为什么恨着。

……

“苏北冥!!”

父亲的怒吼若郊野群兽的嘶叫,沙哑难听却在堂内上下挥之不去。北冥稍稍侧目看着身边同样跪着的陈溯冥,冷淡地回应兄长的拼命示意。

座上的王已经快步走了下来。北冥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直视那质问的目光,双手交叠从容不迫地作揖:“回父皇,儿臣确是与天界之人私下交好……”

那一巴掌来的极快,跪着的北冥没有躲直接被扇倒在地。

“真是长脸了是吧!”

他被拽住散落的长发拉起又要挨一掌,跪着挪动过来的陈溯冥插进两人间拼命拦了下来。

“父皇这其中必然有误会,北冥他绝对不会……”

陈溯冥自然也被毫不留情地甩出去,他只能跌跌撞撞爬到北冥身前伸手将义弟护住。

“我看你也是了!”父亲一脚踹在陈溯冥肩上,怒不可遏地抽出剑来,“两个混账东西,我没必要再养你们!”

被打的脸颊发麻,北冥沉默地看着陈溯冥恳切地求着饶发着誓,接着又回头看向自己。

“北冥,你告诉兄长……”他的脸色几乎惨白,就差开口求北冥说慌了,“你没有的对吧?你不会的…”

“溯冥兄,这是北冥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陈溯冥颤抖的双唇失去血色,金色的瞳孔逐步失焦。北冥却仍沉默而冷静着,了然地闭上眼睛。

那只搭在北冥肩上的手似乎要滑下去,却又猛地抓紧,嵌入皮肉。陈溯冥的头靠上,抵在他的胸前。

“别和我赌气……求你了……”

……

父亲当然没有杀了北冥,那可就等于同天庭一刀两断了。他只是罚了北冥,连坐了溯冥。

这样的处罚对北冥来讲只不过家常便饭。自从父亲意识到他与陈溯冥的顺从与适应不同,意识他更加的独立自主时,他就没给过北冥好眼色。

陈溯冥买通了负责杖罚的刑官,因此北冥只手歇了两日便可以下床了。

第一个来找他的就是陈溯冥,北冥还是那样冷淡地向兄长问好,随后便要离开。

“你要去哪?”陈溯冥的语气里带上了兄长的严肃和质问,“你就这么想不开吗?”

北冥不理他,但手腕被溯冥拽住。他被重新拉回到兄长面前,不得不面对他。

“你太过分了!你我在地府也呆了百载了,你为什么要去讨好那些高高在上歧视侮骂吾等的混蛋?”

北冥歪头看他,眼里没有情绪。

“我会向父皇求情收回指令的!你千万不要去无垠之地!百年前你我被丢进去的时候明明都看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当时受了怎么重的伤……”

“若未曾记错,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北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大家长做派,“况且百年前的我便已能活着出来,百年后的我怎么就不行了?”

陈溯冥有些急了:“因为现在那些倭寇魔残聚集在那!”

“这正是我要去的缘由。”北冥带上隐秘的恨意,“不是因为父亲,更不是要与你赌气。”

大抵是眼神太过阴冷,陈溯冥惊恐地推后几步,泄了气。他让了步,语气也变得恳切。

“那……让我同你一起……”

“不必。”

北冥决然回绝,甩袖离开。

……

北冥从无垠之地回来的时候,陈溯冥便已经不见了。

他不想猜他去了哪里,他不关心。但白鸢很急,因为黑鸦也不见了。

北冥就这样坐在府里听着白鸢来回踱步念念有词地分析着自己离开后的情况,最终还是被磨得没了脾气答应一起去找找。

他们最终在无垠崖的崖底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黑鸦,北冥驱使术渁成功将他救了上来。

黑鸦伤得很重,他枕在白鸢的膝上几乎就要魂飞魄散。北冥用自身的力量撑着他让他醒了过来。

“二殿下……”黑鸦认出北冥,他像是找到希望般伸手拽住北冥,断断续续地解释,“您快去救……殿下……他进去了……”

那道创口从黑鸦胸口刺入,毫无阻碍和犹豫地撕开半个身子,干净利落。这浓厚的气息好生熟悉,北冥低下头清嗅,皱起眉来。他的目光从黑鸦身上划走,回头望向崖对岸的黑暗与死寂。

“二殿下……我求您不计前嫌……”“他怎么疯魔的?”

“殿下他……”黑鸦咳出一口血,“他在您走之后的几十年里一直挂念您……阎王大人又一直逼着他去人间弑杀冤魂……前几日殿下行事时遇到一孩子……殿下见了他就开始痴笑,又说要去找您……”

“结果还未踏进无垠便疯了?”“是……”

“那是因为每月朔望此崖间都会瘴气弥漫,他入了幻镜,又有执念缠身,便被困着出不来了。”北冥平淡若事不关己,“若是染上心魔,那便凶多吉少。”

“可殿下的执念便是您啊……”黑鸦哀求着。

他不稀罕。他只是无语着陈溯冥的时间观念仍是凡人的那套,连几十年都等不了。

但这件事终究不是他一人能定论的。救、亦或不救,他先要去请示一番。

……

那鲜红的双瞳从暗处逐步走出,北冥看着他的脖子上又多了几道疤痕。

“自己看罢。”烛渊冷脸将信递过来,“我头痛的要命。”

这家伙大概又被差遣去送死了。北冥同样冷漠地对待这位同僚,翻开信件。同他预估的一样,陈溯冥这般不可控的残次品已经没有再培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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