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的同类!你为什么要帮着人类攻击你的同类?!!”
墨虎完全不想搭理这个疯女人,他扭头看向了谢清文:“还去找林杨吗?”
谢清文毫不犹豫地点头:“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村里的情况比谢清文预想的还要惨烈的多,简直就是屠杀。在通往林杨家的路上,随处可见死状各异的尸体。它们有些被咬断了喉咙,但大多直接被撕扯成了块。
碎尸混着半干的血液将土地染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腥气冲天,但凡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看见这个场景,恐怕当场就要吐出来。
谢清文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墨虎,让他捂住口鼻,然后强忍住恶心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尽管村里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但光靠那个疯女人不可能造成这种程度的伤亡。
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兽人。
他不敢掉以轻心,带着墨虎加速赶到了林杨家。
林杨家门户大开,门口那对石狮子一只倒在了地上,另一只上溅满了暗褐色的血迹,好在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尸体。
墨虎警惕地将谢清文揽至身后,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认没有异样的响动后护着谢清文慢慢走了进去。
玄关的黄檀屏风碎成了几截,客厅也充斥着打斗的痕迹,血色浸透了了客厅中央那张精美的波斯手工地毯,血迹一路向上蔓延,消失在了楼梯深处。
谢清文心里猛地一沉。
这个出血量,不管受伤的是谁,恐怕都凶多吉少。
保险起见,他没有立马顺着血迹上楼,而是先绕到后院厨房,挑选了两把趁手的柴刀,一把给自己,一把给墨虎。
墨虎将柴刀拿在手里掂了掂,不屑地把它放到了一遍,然后在谢清文震惊的眼神中,伸出手,指尖微微用力,长出了漆黑的利爪。然后往一旁的灶台上轻轻一戳,不锈钢面的灶台上就出现了一个深坑。
“我用不着那个刀,还不如我的爪子。”他颇为臭屁地在谢清文眼前晃了晃手指,“不用担心,我保护你。”
谢清文:!!!!!
卧槽,金刚虎。
兽人都那么变态的吗?!
想到村子里数量不明的其他兽人,谢清文简直笑不出来。
看懂了谢清文的担忧,墨虎收起了利爪,学着谢清文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道:
“不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
两人回到屋内,顺着蜿蜒的血迹向楼上走去。
血迹没有在二楼停留,而是径直上了三楼。谢清文跟随着血迹一路走到了三楼卧室里一扇大开的窗前,伸头往下一看。
一具鲜血淋漓的男尸正面朝下地趴在地上。
谢清文强忍住不适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
还好还好,不是林杨。看身形,应该是他的爷爷。
那么林杨去哪了?
谢清文一间房一间房地往下搜,衣帽间没有,洗手间没有,客房没有,书房没有,棋牌室也没有。
他从三楼地毯式搜索到一楼,结果一无所获。
难道林杨不在家里,跑外面去了?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谢清文不再逗留,拔腿就向外走,却被墨虎拉住了胳膊。
“怎么了?”
“我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刚才还没有的。”墨虎仔细辨认道,“好奇怪,怎么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被墨虎这么一说,谢清文猛地想起,林杨家还有一个用来存放林老爷子酿的酒的地窖。
地窖的入口在后院厨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跑回后院厨房,拉开地面上通往地窖的小门,顺着梯子爬进了地窖。
地窖里没有电灯,关上门后漆黑一片。担心墨虎在黑暗中看不清路,谢清文牵住了墨虎的手腕,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小声唤道:
“林杨?林杨你在不在这里?”
回答他的却不是林杨,而是一道苍老的、带着清海村口音的女声:
“小谢?是小谢吗?”
谢清文循声望去,只见林杨的奶奶颤颤巍巍地从一尊硕大的酒缸后面探出了脑袋。
“是我,林奶奶。您还好吗?”他拉着墨虎快步走了过去,看见了躺在老太太边上的林杨,“林杨这是怎么了?”
“杨杨也在的,孩子,外面现在是咋个情况哟?”林老太太在地窖里面躲了小半天,这会儿总算是见着了个活人,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拽住谢清文的袖子,轻声问道:“孩子,外面到底是个嘛情况啊。他爷爷早上出去晨练,没夺久就奔回来,说外面到处都在杀人,让我们进地窖里躲着。”
“他说,地窖里冷,怕我呆久了关节炎犯了,让我们赶紧先进,他去给我拿条毯子就来。”说到这里,林老太太的嘴唇颤了颤,眼泪“唰”的落了下来,“我老头子呢?你在外面看见我老头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