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馆帮工这些日子,老板一家很照顾我们,经常给我们添置衣物生活用品什么的。
老板不善言辞总是沉默寡言的,老板娘却总是嘘寒问暖,果然夫妻互补的家庭才能长远。
我们一稳定下来我就根据怀揣纸条上的地址,将我们的近况和所在面馆的地址写进信中寄给了高中班主任。
之后我们就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心急如焚等着来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愈发焦躁,甚至心不在焉之下,打碎了两个盘子。
老板娘得知紧忙来安慰,也并没有怪罪我摔烂盘子,还担心我是否受伤。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帮老板一家拿报纸的时候发现了一封文件,署名是白梅。
我知道命运的抉择在此刻已经拉开序幕,我深呼一口气,缓缓拆开信封。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是努力过了的,我不敢拉着冯鹭,我怕她难过。
于是我擅自做主,独自拆开了信封。
映入眼帘的就是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是考上了,我喜极而泣,就蹲在门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冯鹭看我半天没进屋,便出来查看,看见我哭,急忙蹲下询问。
我给她看我们俩的录取通知书,她脸上有一刹那的震愣,随即便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淌出了一汪清泪。
我们两个就这么蹲在路边一起笑一起哭,丝毫不理会路人投来的诧异眼光。
这动静不小,老板娘出来一看,得知我们考上了大学也很高兴。
晚上下厨包了饺子,热腾腾的,为我们庆祝着。
老板娘一家全都坐在餐桌旁边,连老板家的儿子郑建业也罕见的回来了,
家的温暖将我包裹,连我都有一个幻觉,我好像有一个家。
家这个词语在我心中不再是地狱,渐渐充斥着人间的温暖。
像是枯骨长出了血肉,活过来了。
尘埃落定,日子也有了盼头,感觉打工也更有了动力。
早上来吃面的人不多,打工人们更偏爱包子馒头之类的便携面食。
老板娘在早上就做起了早点,中午和晚上才卖起面条。
我和冯鹭跟着老板娘学习一段时间,头天晚上就会把第2天要用的面团先发酵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包,送到老板那里等他蒸熟了,就可以售卖了。
像揉面切面的活计是老板干的,他觉得这活有点太累小姑娘干太辛苦。
以前也不让老板娘干,现在也不让我们干。
小面馆的日子过得很快,即使每天都重复一样的流程,但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乐趣。
每到月底,老板娘都会做顿好的,买一大块肉,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送饭给建业。
毕竟郑建业高三需要营养,食堂吃的肯定不如家吃的好,每月送一点补给是很重要的。
以前都是老板娘亲自送,我们一来这个任务就交到我们身上了。
毕竟郑建业只比我们小一届,我们去他学校不会显的突兀。
这次,我们一如往常一样给他送去饭。
这次我们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等来郑建业。
于是我们就进去寻找他。
我们到了郑建业的宿舍楼下,周末不上课,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他。
我们坐在长椅上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就准备在宿舍周围转一转。
转到一个拐角,隐约听见旁边一条黑黑甬道传来争吵的声音。
我探头一看,似乎看到几个男生在围殴一个人。
起初我并不想管闲事,但是在我刚迈脚的那一刻里面一个男生传来了一声嘶吼。
我顿如惊雷炸响,这声音似乎是郑建业的声音。
我拉着冯鹭停下,探头探脑观察情况。
我这时候心里有些着急,不远处路过一个男生,我连忙过去拉住他,希望他能将保安带过来。
那男生起初很犹豫,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多管闲事事来找,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置身于危险。
后来我着急了,便给他说只用叫保安过来,我们并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会记住你的长相,自然,你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但如果这件事后续有了眉目与转机,校方肯定是要来了解情况的,若是我们给校方美言你几句,‘那个找保安求助的小子是一个阻止校园暴力的英雄,他是勇敢的,希望校方能保护他隐私,让他不受到人身威胁,我相信贵校向来公正严明,我们百姓是向来放心的。’既不让你因此出名,却让你受到应有的好处,这不是美哉吗?
这句话里暗示的意味很明显,男生显然是动心了。
我看他离去接着聆听暗巷里的内容。
“卖包子的,你拿不拿钱,不想痛就拿钱消灾。”
“小子,就你骨头硬,那就看看是我们的拳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身上一股油烟味,臭死了,果然乡下的到首都来也改不了土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