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之前丁叔所为皆为假象,铺垫这般多的目的,只一件,诱她前来。
可,目的是什么呢?
楚眠右手手指弯曲,轻轻敲了敲脑壳,“实在有些头疼呢?”
“丁叔也只单是个寨医而已,怎会有通天的本事搞这么一出戏,就为了掩人耳目,单独见我?还是父亲有所指意?”楚眠心里的小九九打了十八弯,将寨中各人均思量一遍。
“什么头疼?谁头疼?”丁叔闻言,回了头,露出一张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面容,眼神颇有些迷离。
楚眠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在脑海里又转了几个弯,最后还是没忍住,“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什么话?”丁叔听得这一番言论,眉头缩了缩,眼神却更为清澈了,不明所以看着眼前一副警惕重重的楚眠。
窗外吹过一阵徐徐之风,天际的无状云被吹得左右晃散去,落在窗棂条条枝丫的墨叶婆娑着,一只叶下虚鼓起,只露着一点殷红尾巴。
那蛇悄露一只头,微微张嘴,涎下几滴口水,它微微调整姿势,对准窗前半倚之人微鼓着的脖颈血脉。
楚眠瞧着那蛇,不动声色,她认得这蛇,传说这是苗寨的守护神之嗣,独独两条,被养在祠堂里,无父亲允应,他人不得入祠,更遑论将蛇放出。
楚眠垂在一侧的右手,紧了紧,“看来,丁叔所为,并非父亲之意,蛇无端出现在这里,更像是监视与提防。”
“没什么。”楚眠道了句,谈不上善意的眼神顺着丁叔肩膀,瞥了眼那蛇。
“走吧,去看新娘。”楚眠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丁叔哎了一声,跟在身后下了楼。
太阳朝西转了转,阳光顺着窗,在房间又扩散几分。蜷缩在角落的几人,朝房间里面挪动几寸,沉重的铁链砸在地面又被拖动,咣当哗啦声交错响于屋内。
几瞬之后,房间又归于平静,几人脸上不自然抽搐几下,仿佛有物在皮下游走。空气中簌簌掉下些白屑后,皮下生物似得到安抚,回归平静。
殷蛇嘶嘶吐着信子,尖细的瞳孔直直对准这几人盯了许久后,悄无声息爬走。
楚眠边下楼边思索今日之事,规律的脚步声不间断响着。走着走着,她发觉一件事,猛然看向脚下,她依然稳当走在楼梯中,但脚步声停了。
今日这楼梯格外长了些,楚眠不动声色停下脚步,但脚步声却又响了起来!“丁叔?”楚眠试探性喊了声,身后并未传来回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几步急促激烈起来,咯哒咯哒声杂乱无章响在身后,仿佛是它想追上楚眠,却始终差一步。
楚眠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她并未回头,只清冷站着,最近种种事件,已经远远超过她的认知,这让她莫名想起,流传已久的门的故事。
“所以,所谓的神灵真的存在?”身后雾气缭绕,而楚眠不合时宜的将思绪转远了。身后那白雾似是着急了,凝成细针,细细密密扎向楚眠的手。
楚眠低头看了看指尖沁出的血滴,眼神一凛,“这是?”她细细捻了捻血中的金粉,混在血液里头,在雾中若隐若现。
这东西别人不熟系,但她不陌生!自生下楚醒后,母亲的血液中就莫名出现这种金粉,最初只是在血中发现有金闪,后来它们越来越多,仿佛是从母亲的身体中产出一般。
金粉愈发多,母亲身体每况愈下。
只是,怎么如今她的血液里也出现这种金粉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发大了起来,咯哒咯哒砸在地面,表达着焦急与怒意。
那脚步终于还是落在楚眠的身后,楚眠感到脖颈上阴气森森。“噗嗤!”一柄刀从身后刺入楚眠的腹部,她整个人朝前晃了晃,低头瞧见沾着血的刀尖。
“杀我?”楚眠昏迷前,脑中闪过疑问。
楚眠再次醒来,入眼是参天的梨花树,状若绒球的梨花若隐若现,她撑着地面起身,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刀,迅速低头看了眼腹部,并未有血迹,也无甚痛感。
“起来。”丁叔悠悠从她身侧走过,睨眼看了她一眼。楚眠默默盯着丁叔瞧了一阵,分明的眼中只有一种情绪,无语。
“你父亲那边看管严,捅你一刀是无奈之举,我避开要害了。”
“嗤。”楚眠难得情绪外露一次,“这是哪里?”
“一扇化运门。”
“所以,丁叔究竟是何人?”楚眠深邃的眼眸中带了警惕与探究。
“同缘师。”
“你是苗寨之人,苗寨先前也并未听说过有同缘师,你怎会是?”
“你不得知的事情多了去了,天下之大,莫过天道缘神庇佑,承顺即可。”
楚眠闻言皱眉,并不赞同,却也知晓如今并非争论之时。
“对了,不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丁叔抱臂好暇以待看着楚眠。
“嗯。”楚眠淡淡应了声,“现在大抵是你要央求我让我听。”
丁叔笑了,随即双手一挥,两人面前逐渐显现出一扇巨大的木门,纹路古朴,门没关严,从门后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和打闹声。
“不去看看?”丁叔抬手指了指那门,“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