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事儿干的话,和我一同去瞧瞧抓回来的那几个活口。”丁叔呔了一声,攀上楚眠的肩膀,便要拦人走。
楚眠朝一侧躲了躲,避开了丁叔,双手抱臂,朝关押之地走了去。
丁叔双指朝她背影点了点,笑骂道,“这孩子,多少年了依旧这般冷淡!”
楚眠面上冷静,心下却有些心不在焉,越往关押之地和女子们暂住之地走去,心中的擂鼓便越响,走到寨楼前时,竟有些迈不开步子往上走,在楼梯口踌躇着。
“先不去看新娘们,咱们先去瞧瞧那些活口。”丁叔拉着楚眠朝另一寨楼走去。楚眠亦步亦趋紧紧跟着,步子倒有些轻快起来。
“怎么?看个杀手还给你激动起来了?”
“没有。”楚眠冷冷回了句。
楚醒的回忆到此处暂停片刻,他微微咳嗽几声,祝清晏忙不迭将一杯茶送了过去,楚醒略带歉意点点头示意感谢,祝清晏一看便知,这人定是还记着上次在幻境里的事情。
师父都同她讲了那幻境之事,她虽不知楚醒那般行径的缘由,却也知道,自己那幻术很是邪门,怪不得楚醒,她呔了一声,摆摆手,“之前的事情莫要在意了。”
纪尘和云程轫两人坐在对面,撑着下巴,听得正入迷,一下子出了戏,如今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两人看向楚醒,眼神迷离。
“楚醒,接着讲吧。”谢洄之坐在主位,冲楚醒温润笑笑。
云程轫看了看外面渐渐昏暗下去的天空,嘴唇张了张,似是要说些什么,环视一圈众人,又坐了回去,“这个点,不该用膳么?”
楚醒闻言背部一僵,随即装若未闻,接着讲了下去。
谢洄之听了这番话,倒是有些想笑,云程轫总有种莫名的松弛感,门内这等地方,也不忘顿顿吃食,但这份松弛感从不耽误正经事。
这种感觉,就像,将死之人,每日都当最后一日活,潇洒得活。
祝清晏瞧了瞧窗外,好像,时间流逝,回归到正常状态了。
丁叔推门进了关押众人的房间,楚眠跟着进了,她扫了一圈,几人均是生面孔,被用铁链拴着,身上未有任何新伤,面前也有干净的水和吃食。
“唉。”丁叔叹息一声,在一人面前蹲下来,看着一动未动的碗筷,“饭菜无毒,也未动刑,你们这般绝食,何苦呢?”
那人恶狠狠朝丁叔脸上啐了一口,随即甩了甩铁链,靠墙闭上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丁叔,所以,新娘里究竟有掉包的吗?”楚眠低声问了句。
“不晓得,负责带新娘们回来的阿叔们,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均死了,阿叔们咽气后,尸体很快腐烂,应该是中了毒。”
“那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些活口的?”楚眠下意识便问出了口,问完,眉眼带了懊恼,似有些后悔。
“我们赶到的时候巧,也不巧,正逢他们痛下杀手,打算开轿换人。我们便将众人一同抓了回来。”
“但是歹人们准备的几位新娘和原先的新娘长相一般无二,我们押送回来途中,相继暴毙了几位,到最后恰好还就是最初的那几位面孔。”
楚眠未再多言,低头想着事情,为何死了这么多位阿叔,父亲还要轻拿轻放,敲打便可?
为何这些下毒害人的杀手们处理如此不妥当,竟然让阿叔们传了信回去?
为何援兵到的如此恰巧?早一分晚一分都不会是如此场景。还有,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一模一样的女子,模样像到无法辨认?
再者,退一步讲,这么多人丧命,那这些女子里就是再有清白人,丁叔也不会带人回来,为何这些人依旧安然无恙入了寨?
这些事情背后的谜团接连不断,但是她不得再问下去。她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挣扎,母亲或许还在这批新娘里。
“那些那着棍棒的阿叔们呢?”楚眠换了个话题,与丁叔接着聊。
“他们?”丁叔探出脑袋朝外面环视几圈,却未瞧见人影,“应该是饿了,去找些吃食吧。”
楚眠被这个理由噎得有些呆愣在原地,笑话,一群人风风火火从她身边经过说要来找杀手,如今却中道崩殂,去找吃食了?
除非,楚眠眯了眯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