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阳光从碧洗的蓝天照下来,羊城一连好几天的好天气。
戚宴在入冬前种下的草莓苗活了三棵,长势良好,有一棵已经长出了小草莓来,绿油油的挂在花盆边,可爱极了。
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谢礼峙找了人来装了葡萄架,外头刮风,戚宴不被允许出去看,于是就趴在二楼的窗台上看。
在花园亲自监工的谢礼峙抬头,看见一人一猫的脑袋贴在窗户上,看被发现了,又同步的缩了回去。
一个葡萄架装了一个上午,戚宴午觉睡醒起来,装葡萄架的师傅已经走了,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一半,挡住了能照到戚宴眼睛的阳光。
谢福难得没作妖,乖巧的趴在被子上打呼噜。
空调呼呼的往外吹着暖气,戚宴从床上下来,觉得喉咙有点干,推开房门下了楼。
陈姐在厨房择菜,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是戚宴醒了,道:“戚先生,锅里温了雪梨汤,您要喝一点么?”
戚宴点了点头,连喝了两碗雪梨汤才缓解了口干。
“对了陈姐。”放下装雪梨汤的碗,戚宴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谢礼峙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先生去接秦总了。”陈姐答道,“说如果晚上等不到他吃饭,就让您先吃。”
“秦总?”
……
羊城机场。
谢礼峙刚到没多久,在车旁站了会儿,就看见跟着助理一起往外走的秦伯霁。
这个点机场里的人并不多。秦伯霁并没有走特殊通道,高挑的身材和儒雅的气质在人群里独树一帜,让谢礼峙很容易注意到他。
“秦叔。”谢礼峙叫了一声,礼貌地冲秦伯霁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
秦伯霁的目光看过来,在看见谢礼峙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展露出笑容,“差点没认出你。”
机场门口人来人往,站久了许多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两人没多寒暄,很快就上车了。
回国的第一站,秦伯霁选择到谢氏的大楼看看,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除了五年前来接谢礼峙的时候匆匆回了趟国之外,他就再也没回过这里。
五年间羊城的变化很大,起初谢礼峙回来的时候,看着窗外飞速建起的高楼大厦,还感到有些许陌生,秦伯霁成年之后就鲜少在国内呆,更是叹为观止。
阳光照亮大厦的每一扇玻璃,像一片片空中的海,秦伯霁双手交叠,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这些年变化还真大,真有点不敢认了。”秦伯霁道,依靠着记忆找寻熟悉的地方。
“这几年羊城都在发展经济,原先的城中村和老旧小区拆的拆修的修,都建了新楼。”
秦伯霁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了什么,笑意深了深,指着窗外道:“你爸跟我海上高中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没想到也拆掉了。”
谢礼峙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看见了一个刚封顶的新小区。
冷不丁听见别人提起有关父亲的过去,他没回过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父亲曾经在这一片住过。
但是有关岁月的痕迹全部都被钢筋水泥覆盖,被混凝土浇筑进了地里,任谢礼峙再怎么看,也无法窥见那段有关父亲年少时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这里很早以前就在计划重建了,听说本来开发商想在这儿开发新的商业大厦,但是因为离中心商业圈太远,最后改成了小区。”
那些过往,那些藏在某些人记忆里的秘辛,早就与他无关了。
“你呢?”秦伯霁没有因为他一板一眼的语气感到不悦,反而笑眯眯的将话题主动引到谢礼峙身上,“你回国那么久,住在哪儿?回戚家住了?”
谢礼峙微微蹙了蹙眉,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不适,可对面的始终是自己敬重的长辈,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没有,现在住在临都区近郊。”
秦伯霁思索了一会儿,想到谢宵昀在近郊那片别墅区里确实有一套房,语气带上些诧异,“怎么突然想到住那里去了?虽然那里环境确实不错,但离谢氏可远着呢,出行应该很麻烦吧。”
“住在市里太吵了。”谢礼峙没做多解释,他向来喜欢清幽点的环境,这点秦伯霁也是知道的。
但秦伯霁可不这么想,从跟着他出国之后,谢礼峙就寡言少语独来独往,更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秦伯霁明白谢礼峙的心并不在这里,于是谢礼峙提出回国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
回国之后,他原以为谢礼峙会找借口重新住回戚家,可秘书却说他在离公司近的地方购置了一套房产,平常就住在那里。
所以一直以来,秦伯霁都是以为谢礼峙是住在市中心,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
见他回避的态度明显,秦伯霁弯了弯唇,没再多问,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投向车窗外。
……
“我照顾先生的时候先生就是一个人住了。”说到当年的事,陈姐颇为唏嘘。
她刚入职的时候,以为谢礼峙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一度想过要不要离职,但是陪在谢礼峙身边久了之后,才发现这个看起来阴郁寡言的男孩子,并不如看上去的那样不好相处。
他对保姆几乎没有什么要求,给出的报酬也很是丰厚,只需要在工作日的上午和晚上,以及休息日给他准备好吃的东西,时不时打扫一下房子里的灰尘就好了。
她以为他是一个人远赴他乡求学,却不曾想有一天看见房子里多出了个男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那个少年不论男人在说什么都表现得很沉默,没有回答。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寒暄和聊天。
“秦总一开始来得很频繁,起先是劝先生搬回去住,再后面就没怎么见过秦总了。”陈姐道,“先生在国外的那些年都是独来独往,没见过他身边有出现过什么朋友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