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回溯之初,我便萌生了练习阿尼马格斯的念头,阿兹卡班数十年的苦寒让我意识到有时看似一辈子也用不上的魔法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也许会派上大用场,在我饱受摄魂怪的折磨时,西里斯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使他比我的情况好上不少。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使自己完全免于阿兹卡班的刑罚,面对摄魂怪,我总归是需要多一份保障。
我无法使用出守护神咒,无论我尝试多少次,想象过多么快乐的回忆,自始至终都无法使银白色的魔杖尖透出哪怕一丁点儿白色的光亮。在之后的查询与求证中,我摸出一点眉目,这与我灵魂的残缺有关。
而现如今,我无法在短期内解决灵魂问题,于是,我的退路只剩下了阿尼马格斯。从进入霍格沃茨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曼德拉草并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材料,学校的温室有许多已经成熟的曼德拉草。这时候就体现出我所刻意塑造的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形象的好处了,在我向斯普劳特教授提出借用曼德拉草进行实验的请求之后,她没有多问几句就答应了我。
归功于里德尔的谆谆教导,自一年级开学之后,我所违反的校规大概也已经足够媲美掠夺者当年一年所违反的数量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里德尔是正确的:
有的时候,你需要一些漠视——对规则的漠视,那会让你看到新的世界。
我得将一片曼德拉草叶持续含在嘴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从满月到下一个满月),为防止意外情况下不慎吞下或吐出叶子,我使用了黏贴咒把它贴在我的上颚,草叶的苦涩令我整整一个月都食不知其味。
在第二个满月时,我将浸满自己唾液的叶子放入一个小小的透明瓶,把它放在了宿舍窗台上,让它接收纯净的月光照射。向正接受月光照射的小瓶中加入一根自己的头发和一银茶匙取自禁林深处的露水。
收集露水时,我担心会有某些不安分的格兰芬多闯入禁林,保险起见只能尽可能地去往禁林深处最为枝繁叶茂的地带,以确保露水整整七天没有阳光或人类接触。
另一种所需的材料是鬼面天蛾的蛹,我不费吹灰之力地便从斯拉格霍恩那里获得了五只,在离开时他甚至还笑眯眯地跟我套近乎。
“你让我看到了很多年前我的一个学生的影子,他和你一样,也总是喜欢从我这里得到些材料来研究高深的魔药和魔法反应。”说到情真意切的时候,他还像模像样地用手帕揩了揩眼泪,说完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战战兢兢地打了个哆嗦,将我请出了办公室。
我敢打赌他嘴里那个学生是汤姆·里德尔,斯拉格霍恩知道一些里德尔的秘密,否则里德尔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要求食死徒想办法解决掉他。
我曾对里德尔如何得知魂器及其制作的相关内容感到疑惑,可等我真正戴上里德尔那张伪善的面具时,我才切身体会到了他曾享受着怎样的便利。
想一想吧,一个处处拿到年级成绩最优的学生,接人待物彬彬有礼,在任何人口中风评都极好的学生,当他对一些神秘又高深的魔法提出疑惑时,教师们总是会不吝于解答他的疑惑的。
斯拉格霍恩恰巧是那个并不十分斤斤计较的教师,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听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对“魂器”产生好奇的时候,会不会在某个瞬间放松了对这样邪恶的黑魔法本应提起的警惕,将一些内容透露给他呢?
从他在战争时期将自己的行踪藏匿得滴水不漏时,就已经可以得出上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现在与斯拉格霍恩的关系算不上密切,也无法拿出与他交换谈判的筹码,想要从他嘴里撬开秘密,只能展露出足够令他意动的天赋和保护他免受里德尔报复的实力。
里德尔的声势逐渐浩大,可大多数人在1974年世界杯决赛结束后的恶劣袭击事件之前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的到来,我必须在那之前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得到这个秘密的详细内容,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我将混合物静置在了有求必应屋中,依循着上辈子进行黑魔法实验的经历,我还原出了之前供我练习的地方,那是个安静黑暗的屋子,可以确保其不受窥视与惊扰,直到下一场暴风雨来临。
在等待暴风雨来临期间,每次日出日落时我都要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并且口念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步骤太过顺利,到了最后等待暴风雨的时候,反倒耗费了最久的时间,过了八个月,才等到久违的闪电。
闪电照亮天空的瞬间,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有求必应屋拿出那瓶混合物,瓶中果然出现了一些血红色药水,大约恰好一口喝下的容量。
我拿起瓶子,踏入禁林深处。
我预感得到我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伯斯德向来为它而生。
我来到了禁林的一处空地,那里是夜骐的地盘,它们向来温驯,不会主动攻击巫师,故而算得上是禁林里最安全的地界之一,能够确保我的变形过程不会造成骚动或置自身于危险之中。
我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再次念出咒语,然后喝下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