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只飞翔的白尾海雕。我仿佛像是重回那时不依靠飞天扫帚就能在天空中飞行的日子,那是里德尔曾教授给我魔咒。无论如何,我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摆脱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痛楚和激烈的双重心跳,但那痛楚还比不上厉火焚烧时的十分之一,我几乎称得上是舒适地感受着我的手臂变长、覆上羽毛,身体缩小、变轻,视力变得无比清晰,足以看到几英里之外的松鼠攀上树干。
唯一与书上的记载并不相同的是,在我化为阿尼马格斯形态之后,依旧清晰地保留有人类的思维,鹰隼的天性使我渴望狩猎,人的理智使我保持冷静,我向下俯瞰,一切尽收于眼底。
我在空中盘旋,感受风流梳理着我的羽翼。暴风雨总是转瞬即逝,雨后的清新空气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忽地,我看到巨型的八眼蜘蛛从他们的巢穴里涌出,一只夜骐毫无所觉卧待在原地,浑然不觉危机即将降临。
我向下俯冲,在瞬间抓起藏在枝叶之间的魔杖,幻化回人形,落在夜骐身上。
我对它低语,在它起身之后本打算离开,却看见前方一闪而过的一只脚。
该死的,别告诉我是那三个自找麻烦的蠢货。
隐形衣很快就无法遮挡完全身形,好消息是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夜骐不至于超载,坏消息是我撞见的这个倒霉蛋既不是西里斯也不是波特,而是莱姆斯·卢平——一个混血巫师,一个狼人。
可时间没有给我痛骂命运的机会,也没有留给我思考为什么那两个更加捣蛋的讨厌鬼为什么没有和卢平一起的余裕,我只来得及对卢平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
“后面有八眼蜘蛛。”仓促之间,我对他解释道,待他坐在我身后,我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波特和西里斯呢,他们跑哪里去了?”
我回忆着我在天空盘桓时是否过看到人影,隐形衣在卢平这里,就意味着那两个人不会隐身……该死的,布莱克最好没给他和波特身上套上幻身咒。
“他们早就进了禁林,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出来。”我听到卢平的声音在颤抖,气流使他的声音有些失真。
去他/妈/的掠夺者!我压低声音骂了生平第一句脏话。
夜骐随着我的指令缓缓向上飞,我焦急地试图在错乱的森林里找寻人影。
直到视线落在禁林的边缘,我看到了一头漂亮浓密的黑卷发和一个乱糟糟的后脑勺。
“他们已经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这句话之后,我和他便陷入了沉默,我们之间实在无话可说。
我怀疑他和波特也许已经反应过来我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话,在那之后我和他们两个偶遇过几次,卢平总会向后退几步,即使走廊拥挤,他也会低着头从我身边路过,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衣角,就连波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有西里斯冲我点了下头。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烦躁,迫切地想要结束这段尴尬的飞行,卢平在我身后依旧不发一言,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好像从没有这么一个人待在我身后一样。
我控制着夜骐缓缓下落,停留在另外两名掠夺者面前,波特一边一脸茫然地摸着他看不到的夜骐,一边魂游天外地问着卢平怎么会跑到禁林里去。
我没有听见卢平回答了什么,和西里斯对上视线,他很了然地向左边撤了几步,等待着我开口。
“我练成了阿尼马格斯,是只白尾海雕。”我说道。
“想也知道不会是别的。”他嫌恶地皱了下眉,“毕竟再没有谁能想你一样能对家族爱得深沉了。”
“我没记错的话布莱克家徽上也是一只黑狗?”我扬起眉毛看他被我回呛得哑口无言。
“我们最好还是维持着在其他人眼里不怎么熟悉的关系。”我抬起手示意他看向我食指上的黑宝石银戒,“关于冠冕和这只戒指的事,今年圣诞节上布莱克要举办宴会,你找一个确保安全的地方,我会在那时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