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位有权有势的夫人,在里根子爵热烈的追求下同意再婚,而如今,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成为了两个“蠢货”愚弄的玩物,这让她很是恼怒。
“那个恶心放荡的女人,如果不是公爵,她以为她还能待在英国吗。”维拉夫人抚着胸口,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谩骂的时候,“她想要我们怎么做?”
“爸爸,妈妈,救救我,”伊芙琳踉跄着跪倒在了维拉夫人的脚边,“那个女人,那个恶心的女人不会放过我的!我和里根子爵没什么,我只是没有拒绝他的追求。这件事之后,我本来也是要和他结束的。”
“啪”的一声,这是维拉夫人一巴掌打在了伊芙琳另外的半边脸上。
会客厅内一片沉寂,一切像是被静止了一样。
“她终究是我们的女儿。”维拉夫人眼中有泪,但神色冰冷得一如城堡外呼啸的风雪。
弗朗西斯伯爵仰起头:“送去修道院吧。”
“不——!”伊芙琳发出了刺耳的惨叫,“不要这么做,爸爸,我亲爱的爸爸,我才刚成年,不要把我送走。一切都是里根子爵安排的,是的,都是他安排的!我可以去揭发他,但求您了,不要把我送走!”
修道院的生活是十分艰苦的,身为一名贵族,伊芙琳怎么能忍受被高墙围困,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自己劳动呢?没有精美的饮食,没有服侍的仆人,没有舞会,对一位刚刚踏入社交圈的贵族小姐,这和地狱有什么区别呢?
但修道院已经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了。菲尔德庄园无法用权势地位压迫一位公爵的女儿,那会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也无法用金银珠宝讨好子爵夫人,毕竟她从不缺这些东西。但他们也不舍得让伊芙琳真的声名狼藉。
送去修道院,这既是菲尔德庄园的诚意,也能保全伊芙琳的名声——就说是为了父亲或者母亲祈祷。等过一段时间,半年或者一年,他们自然能把伊芙琳重新接回来。那个时候,子爵夫人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索菲亚看着不断啜泣求饶的妹妹,缓慢地站了起来,她没有看伯爵和伯爵夫人一眼,沉默地离开了会客厅。
大少爷维克看着会客厅的门被关闭,转头对着伯爵道:“父亲,这对索菲亚不公平。您怎么保证,伊芙琳回来以后不会继续做这些无耻的事情呢?”
“维克多!”伯爵这一声吼叫没什么气势,他早已精疲力竭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维克多神色不变,那双漆黑的眼内一片平静,“家族的荣誉高于一切。如果她愚蠢到败坏礼了我们的名声,我不介意亲自赶她出庄园。”说着,维克多也离开了会客厅。
伯爵的几位子女中,乔治是最后一位离开的。彼时,他全身隐没在黑暗中,默不作声地看着伊芙琳。她没了一贯的高高在上,没了那种自信和优雅,眼睛鼻子哭得一片通红,丑陋得那么直白和纯粹。
“哦,天哪,里根子爵竟然是那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乔治,原来你的贴身男仆真的没有偷东西。这样一个可怜人在监狱里被打断了手和腿,哦,太可怕了,太残忍了。”
“我亲爱的爸爸,这样一个走路都成问题的人继续担任高级男仆,我们会被耻笑的。我们治好了他,这是多大的恩情哪,他却反过来损害我们的体面,这不是不知廉耻又是什么?”
“多可笑啊,乔治,他只是个下等人,他为了正常走路付出了多大的辛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庄园供他吃穿,难道还不够仁慈吗?”
“哦,上帝哪,把他赶出去!看看他的样子,他一定得病了,他一定得了那该死的……”
乔治笑了,一点一点,慢慢地翘起了唇角。
感谢上帝,这些该死的恶毒的话语,他这一次是不会再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