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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冷香和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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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霄回护凤穆槿之态不免让沈宸心生羡慕,他对着还在捡那两张银票的慕容琏道:“琏姐姐,这东西方才那么轻薄我,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出出气?”

慕容琏有些嫌弃的两指拎着那银票,还在考虑要不要装进钱袋,头也不回的道:“她都这样了,我还要如何给你出,碰一下死了怎么办。”

沈宸沉默了一瞬,而后拔出了慕容琏送他的北地弯刀:“这刀没见着血不锋利,不如让她帮我磨磨刀。”

慕容琏听明白了,她把银票丢回了地上,走远了几步道:“要我捅她?这可是要死人的,本小姐从不杀生。”

谁知沈宸将刀强硬的送到慕容琏的手中,与她一同握住,“死不了,我的刀法很准的。”

沈宸脸上的盈盈笑意在慕容琏的眼中像是淬了毒一般,她想挣脱开,可覆在她指骨上的这只玉白修洁的手死死的钳住了她。

慕容琏很难想象一个男子,还能有这般比肩女子的力气,也不理解他一个贵公子的手心为何会有粗粝薄茧。

她没有用力甩开,也来不及多问,就这么被沈宸带着一步步的走向郑彤。

弯刀刺入血肉,发出轻微的刺啦声,郑彤只是在地上痉挛了一下,甚至连哀嚎都没有一句。

一刀两刀三刀,直至郑彤的身上再无下刀之处,沈宸才停下手。他把刀放在郑彤的衣服上蹭了蹭,随后好似很满意的对慕容琏道:“如此磨刀果真不错。”

慕容琏哪里亲手捅过人,她忍着恶心跑到门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哆嗦道:“人还活着吗?”

沈宸小心的将弯刀收入刀鞘才挑眉道:“你信不过我?”

一听人没死,慕容琏才松了口气,连连说‘信’,随后抱着门框干呕起来。

沈宸此刻心情很好,他大发慈悲道:“琏姐姐,此处看着着实恶心,令人心慌,不如我们先回客栈,犯人就让下面人先一步压回帝都吧。”

慕容琏想着终于能离开这腌臜地了,急道:“快走快走。”

一炷香后,偌大的衙门内人去楼空,外头远远看热闹的百姓见贪官伏法,纷纷激动的奔走相告,一时间衙门口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有不知缘由的童子见到了被弃在地上的银票,蹦蹦跳跳的进了里屋将其捡进了衣袋,随后哼着歌谣跑向了远方。

坐在马车中的慕容琏猛灌了一壶茶水才堪堪压下来胃中的酸水,她想靠在一侧小憩,可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那血肉横飞的场景来,她只好抬头望着车顶发呆。

沈宸一声不吭的坐在她的另一侧,毫不客气的拿着凤霄价值千金的茶叶给慕容琏煮水漱口,凤府的马车实在宽大稳当,就连碳火星子都没蹦出来一点。

在滚水带出的茶香中,有一道冷香滑进了慕容琏的鼻尖,这香如雨后的青草般清新,驱散了她鼻子里残留的血腥味,使她免不了多嗅了几下。

雨后青草之后又是冷冽的雪松,真是香如其人,是个清冷自持的小公子,就是手段又狠的不像是个公子。

悠长的雪松味后,是淡的几乎不能再淡的甜味,也就是常年混迹秦楼楚馆的慕容琏能这么清晰的闻出来,她脑海中不免浮现出那双红润的眼眸中噙着秋日的露珠,睫羽扇动,滴落在她的手中。

端阳夜时,怀中的人熏得也是这个香,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细嗅。

这些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幼时那个软弱善良的小童,长成如今这般清冷疏离的模样,甚至已过了嫁人的年纪还在外面奔波查案,连这熏香也要将那甜味藏在雪松之中。

看来这小公子的内心依旧还住着那个软糯可欺的幼年童子,这样的结论让慕容琏忍不住的偷偷看向沈宸。

沈宸习武多年,慕容琏那偷偷摸摸的动作轻易地就能觉察到,他放下茶匙,偏头蹙眉,朝慕容琏靠了过去。

“琏姐姐,方才那人真是好恶心,看得我心惊胆跳的,还得多谢你为我拔刀出气。”

慕容琏收回眼神,心中免不了嘀咕,这小公子捅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就是尸体也敢毫不避讳的上手去挖,怎么还能毫不脸红的说出心惊胆跳四字。

只是这话她没有明说,反而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知道害怕还去捅她作甚,想出气,我吏部也不是没有那些个刑罚,叫她受一遍就是了。”

无端被摸了脑袋,沈宸猛的攥紧了手指,他尝试着攀上慕容琏的臂膀哑声道:“下次不敢了。”

这小公子哭起来如真似假,慕容琏见他那模样,来不及与他保持距离,只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眉心,和声细语道:“不许掉眼泪,也不许有下次。”

沈宸眨巴了几下眼睛,眼尾的红意消了下去,他状若无意的问:“你后院里那些个小侍就不爱哭吗?”

一想起她后院那几位,慕容琏不太在意道:“他们不一样。”

十几年来,沈宸将慕容琏的生活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如今他二人难得能处在一块,他追问:“有何不同?”

“他们哪里不开心了,送些首饰脂粉就是了,你若是掉眼泪了那我就得…”

‘哄着你’三个字到了嘴边,被慕容琏咽了下去,她自己都被这字眼给惊住了。

这小公子每次一哭,她竟找不到任何法子,只是一味地去温言软语哄着他,可她堂堂尚书府之女,帝都有名的纨绔,何时那么低三下四的哄过男人?

怎么上次几句话就把琉璃盏都拱手相送了。

内疚!对,一定是她内疚自己幼时将这位小公子欺负的日日恨不得咬死她。

慕容琏暗暗的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缘由,结巴道:“他们不过是我娘选的侍人,如何与你尚书府小公子相较。”

沈宸自然不会将那几个人放在眼里,他眼皮微抬问:“那你为何不娶夫,也没有子嗣,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容琏隐约觉得某些东西受到了侮辱,但眼下孤男寡女,她只能认真的与他解释:“我是没有娶夫,可院中是有个侧室的,若他生下长女,日后正头夫郎入了门怕是不好相与。”

“琏姐姐相中的夫郎就如此怯弱吗,连个侧室都拿不住?”沈宸道。

慕容琏的确更喜爱温婉娴静些的男子,他白了白眼,“不是所有男子都如你这般天资出众的,若是你,我后院那几个都不够你磨刀吧?”

沈宸依偎的更近了,他将沏好的茶水端到了慕容琏的嘴边,故意道:“你后院之人,当然你说了算,我自然是只管相妻教女就是。”

小公子语气一软,那甜香也丝丝缕缕的扒在了慕容琏的身上,隐约能盖过雪松的气息,她很自然的喝了那的茶水后,用双指擒住了沈宸的下巴。

“幼时我捉弄你,你竟是记恨到现在?”

距离太近了,近到沈宸只需微微仰头,就能与眼前人肌肤相触,他努力维持的孤傲形象如此的不堪一击,脆弱到慕容琏只需掌握一点主动权,他就想丢盔卸甲的扑过去。

但他不能这么做,端阳夜时就是太过放肆才惹得对方对他更是退避三舍,他努力的忍下冲动,喉结微动,颤声道:“往日种种,端阳夜已然一笔勾销了。”

慕容琏是贪图美色,可她不会纵着自己胡来,这沈小公子这几日对她太过关注,一言不合就拿着他的这幅好皮囊诱着她,哪怕没有恶意,也不免让她猜测是不是沈家想拿她的把柄弹劾她娘。

她又往前压了一丝距离,眼神充满侵略的盯着沈宸,“既如此,你现在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你的家世地位也看不上我这三瓜俩枣的月例吧。”

温热的呼吸,锐利的眼神,几乎相贴的躯体都让沈宸的内心叫嚣着去说实话。

最后,他向后撤了些距离,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扯了扯嘴角道:“琏姐姐说笑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沈宸后方悬空,他后撤的姿势使他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小心!”,慕容琏来不及多想,一手还钳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经揽住了他的后腰。

落入慕容琏臂弯的小公子,一下子收回了内力,攀住了面前人的脖子,随后眼神快速的染上了五分的慌张模样。

慕容琏看在眼里,心道这人难道是个戏精吗,情绪转变的如此神速。

此时外头的车夫喊了一声到地方了,沈宸才不舍的坐直了身体,向她道了声谢后自顾自的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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