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越涯及时拦住了叶逐尘。
“喂药啊,”叶逐尘转而露出了然笑意,“月情说谢兄这种情况,得将下巴卸了才能喝得进去。痛是痛了点儿,但他都昏迷了,应当不太能感觉到吧……”
越涯叹了口气:“给我吧。”
“好嘞。”叶逐尘爽快地将止血药并一盒药膏递给了越涯。
“那师父你好好照顾谢兄,我去送送月情姑娘。”话音未落,他便如风一样窜出了门。
她又与姜月情错过一次。
罢了,总是还有机会去找她问个清楚的,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阿涯。”
谢不闻干涩喑哑的声音响起,她垂首对上一双清澈空茫的眼。
“是疼吗?”越涯忙问。
谢不闻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种程度的痛感于他而言不过是被蚂蚁咬了一口,可他就是对这份奢侈的温存贪恋不舍,哪怕还要再说千万句谎。
没有人会喜欢真正的他,若是能用谎言得到片刻真心,他宁愿永远虚伪,永远战战兢兢。
越涯小心翼翼将他扶正,用灵力使药温变得适宜了才喂给他。
“以后不要这般冒险了。”越涯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干燥嘴唇道。
谢不闻没有立即回答,将药一饮而尽后才道:“阿涯,你听说过青鸟吗?”
“传说青鸟一生一侣,若失所爱,啼血成碧,绝不独活。”
“我阿娘说,这样的钟情世间难得,但并非人人都会领情,所以太过执着不好。可我却觉得,青鸟殉情又何尝不是一种追随?没有什么不好的。”
越涯抚过悬在腰间的青羽,讷讷道:“我先帮你上药吧。”
她褪下谢不闻的衣衫,后背新旧交叠的伤痕触目惊心,“你背上为何这么多伤?”
“看到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父君……父亲不快,惩罚了我。”谢不闻笑起来,“早就不疼了。”
他轻描淡写得好像在说旁人之事。
越涯什么也没说,挖了药膏涂抹在他快要结痂的伤口上。涂着涂着,她忽然停了下来,搓热掌心,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轻轻按了下去。
她的血既能令草木返青,或许对人的伤口也有用。不过她以前从未试过,也没有机会,师尊和师兄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
鲜血顺着掌纹渗入,那些模糊翻卷的可怖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越涯极其惊喜,若是伤口能愈合,那眼睛可以好转吗?
她掰过谢不闻的肩膀,与他面对面坐着,道:“谢不闻,你睁开眼看看我。”
谢不闻刚抬眼便见一抹血色落入眼中,柔和润泽。
“你可觉得眼睛有什么变化?” 越涯猛然靠近,凝视着他的眼睛。
谢不闻心中一颤,垂下眼睫避开了越涯期盼的眼神,不敢再看,手中摸索寻找。
越涯泄气,拿过一旁的白绫绕到了谢不闻身后。蒙眼时,她指尖不小心蹭过谢不闻的眼尾,那里是湿润的。
越涯有片刻失神。他原有极好看的一双眼,若能看见,当明澈如水,清冷如月。
“阿涯,对我来说,看不见也许是好事。”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说不清是悲是愧。她俯身系好最后的结,贴近他耳边,道:“以后我做你的眼睛。”
谢不闻猝然转头,隐晦的目光落于近在咫尺的鲜润的唇上。
未完,下班补,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