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的休息过后,殷钟玉的状态完全恢复,《恨山》的拍摄也愈发顺利,进度大大超过应嘉言的预期。
四月中旬,《恨山》开始拍摄后半段剧情。
从纪月那里回来后,路白在周家愈发努力,对周家的事比周母还要上心,看起来就像真的把自己当周家的媳妇了一样。
周家后院有一小块地,路白让周淮拿了菜种回来打算在那里种点青菜。
餐桌上,路白说出这个建议后,周母当即摔了筷子指着路白的鼻子骂:“你会种什么菜,你就是想偷懒不贴眼睛,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周淮拦住周母,“不许就不许,好好说就是了,骂什么人?”
周勇王冷哼一声,拱火道:“你是真他妈装,你的女人你不管,妈出手管你还不乐意?”
周母:“后院那块地,谁都不能碰!”
路白心下疑惑,她本打算借种菜地的机会,和周淮一起从山上挖一条水渠下来,这样就能趁机去看看这座困住她们的大山到底是什么情况。
种了菜就能省去周家每天买青菜的开支,按理说这样的好事 ,以周母的性格不应该拒绝才是,她如此反对,明显是心里有鬼。
这天夜里,路白起夜,路过周母的房间时,看到门缝透出微弱的亮光。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靠近门口,顺着门缝看去。
只见周母坐在床上,一针一针扎着手里的草人,嘴里还念念有词。
“死得好,就应该下地狱,你们都是魔鬼。”
周母翻来覆去骂了一阵,把草编的小人扔进床底,吹了蜡烛躺下休息。
路白去了卫生间后回到房间,不料周淮已经醒了,就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她。
路白心里一惊,“淮哥,你怎么醒了?”
周淮:“你去哪了?”
“我去厕所,着凉了,有点肚子疼。”路白说得自然,实则心里已经跟打鼓一样。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发现了,周淮压根不是那种任欺辱的老实人。
他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路白心里真正的想法,他的观察力远比路白想象的还要可怕。
那天之后,周母便时常发呆,有时白天也会忍不住咒骂着什么,没几天她便病倒了。
周家没钱带她去医院看病,村里的赤脚医生来开了两副药,说让卧床休息。周勇王见状要拿钱包,不料周母竟然做主把钱给了路白,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能再拿钱给周勇王去赌。随后便昏厥过去,日日不得清醒。
路白心里感觉奇怪,但她不想让周勇王借题发挥,也不想给周勇王机会让他有机可乘,便还和周母一样,给周勇王拿钱让他去打麻将。
趁着兄弟俩都不在家,路白找出了周母藏在床下的草人。草人上贴着张白布,布上用红笔写着一个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只看到名字,路白就确定了这草人在周母眼里究竟是谁。周建社,那个周家主屋牌位上的名字,周家曾经的当家人。
路白似有所感,拿了锄头到后屋空地上挖,不出一个小时,果然挖到了白骨。那具白骨的肋骨多处断裂,显然是活活被人打死的。
而在这具白骨的不远处,还有一具。和刚刚那具白骨相比,这具更加瘦小,脖子断裂,腿和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也是被打死的。
路白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她跌坐在地上,这两具尸体的身份她已经有所猜测。大一些的应该是周父的,小一些的,或许就是那个曾经被周勇王打死的媳妇。
路白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将这两具白骨再次掩埋,随着最后一抔土被她敲实,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在了路白的身后。
“嫂子,怎么,还想着种菜呢?”
路白心里一慌,锄头掉在地上砸了脚,她痛呼一声本要蹲下看看自己的脚,却动作一顿转而慢慢弯了腰。
这个时间,周淮快回来了。
周勇王脸上的邪笑慢慢定格,他今天运气格外差,刚刚又输了牌,身上的钱一分不剩,他本意是想回家拿钱,不料他的好运原来在这等着呢。
眼看着周勇王步步紧逼,路白拔腿就往前院跑,果不其然人还没出院门,就看见了正往家里走的周淮。
路白扬声:“淮哥,你弟又来了!”
周淮当即跑到路白身边,把人搂进怀里,怒目瞪着周勇王,怒喝:“滚!”
周勇王并没生气,盯着路白笑嘻嘻说:“我跟嫂子闹着玩的。”
路白瑟缩了一下,躲在周淮身后,紧紧攥着周淮的衣角。“淮哥,我害怕。”
从这一刻起,路白的反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