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归见她想差了,将人拦腰抱起,落坐他怀。
头埋进她的脖颈间,深吸了口气,这才放松下神色,幽幽道:“不是胡人,应是戏班队伍中,出了叛徒。”
戏班队伍……那岂不就是邕兵?他说应是,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童瑶这回是真的震惊了,“怎会?他们明明……都忍了十几载了。”
差这一时半会?
余子归嗤笑一声,环抱的手开始摩挲起她的腰,“胡女风情,总有人抵挡不住,许是色欲熏心,许是对我失了信任,又许是……忘记了初心。”
他说这话时冷淡无波,直至最后全然面无表情。
童瑶娥眉微蹙,片刻,她凑近亲在他的嘴角,“若真的有叛变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余子归难得沉默,无意识揉捏着她的腰肢,久久不语。
童瑶想起曹陶之流,五味杂陈,她贴紧他胸口,哼道:“那些人可真没眼光。”
余子归望着胸前的小脑袋,愣了愣后,又回过神来,呵呵,真有被她这模样宽慰到,他胸腔微微起伏,继而放肆大笑,很是开怀。
童瑶睥睨他,也不说话。
等笑够了,余子归俯身,贴着她的唇轻咬,“夭夭这么为我不平,嗯?”
“唔……唔?”童瑶已经没有机会回话。
他的舌探了进来,勾着她追逐起舞,扣着她腰肢的大掌逐渐游离,却不像以往那般霸道和急切,反倒增添了几分不带欲念的温柔和抚慰,似是在表达他的愉悦。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童瑶以为他都要将她转移至床了,外头小厮却将物什都拎了上来。
“叩叩叩。”厢房外的人影不止一个,黑衣小厮恭敬肃穆,而他后头跟着的,竟是李复。
李复作胡人装扮,言简意赅禀报,“主公,都聚一起了。”
大婚前两日,驾驭马车回庄家的正是李复等暗哨,本还羞赧的童瑶听闻此讯,心难免又紧了起来。
若非紧急时刻,余子归是不会唤暗哨的。
黑衣小厮将物什交予余子归,退到李复身后。
“知晓了,唤人守着食肆。”
“是,主公。”李复抱拳,二人一道退下。
余子归从那包袱中翻出一身黑衣,当着童瑶的面更换起来,“夭夭勿怕,我去清理干净便回。”
童瑶只望着他。
余子归又嗤笑一声,“放心,色厉胆薄,好谋无断之人,早已不是邕人,既知情报,又非族人,必然是要除尽的。”
这个道理他心中清楚,也更为果决,童瑶又怎会不知?
只是,童瑶深吸口气,“阿少,万事小心,我等你归来。”
余子归已换好了衣,他上前亲吻她的额头,“今夜勿等我了,稍后唤三嫂和香儿,与唐夫人一道晚食。”
“……好。”
童瑶的喉咙有些干哑,他还没走,她就已经开始记挂,忽就切身体会到佟枝枝她们今朝是什么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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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末,本应安静的边境小镇,却弥漫出某些心照不宣的气息,这股气息随着余子归带人前往桥西戏班,便到达了顶峰。
后坊棚间暗处,干柴烈火,鸳鸯戏水,好不热闹。
桥西人文不同,戏班为了坊内生意,曾招收数名朔方胡女,胡女热情,薄纱附体本就妖娆,而她们对于男子,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军官将士,甚至是贩夫走卒,万般配合。
最初的杨管事也是严进严出,不知何时起,便成了宽进严出,他是赚得盆满钵满了,戏坊在边境却犹如淫窟。
甚至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淫窟。
若不是那百里香印章,余子归还真一时没料到,这头已遭了贼人的道。
夜色深沉,坊内景象不堪入目,余子归捏了捏眉心,心中怒不可遏,男人皆是有劣根性的,他知道。
罗百户在营期间,营中也出现过自行处置的妇人,下场自是军妓,面上再正经的军爷,在那些白花花的□□前,总是会被勾出肮脏下贱的摧毁欲。
遇上夭夭后,他也有那样难以自控的时刻。
但不该是这样聚众糜烂的情景,不该是被欲念操控的人偶,不该是忍辱负重多年的邕兵,他并非要求他们生死追随,但也不能因他们坏了大计。
余子归深深阖目,再次睁眼后,风云暗涌,“将杨吏天的人都带到里棚去,另,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此坊。”
李复满脸厌恶又咬牙痛惜道:“是,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