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你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路痴啊索隆君……”
“就是啊,能从弗雷凡斯医院迷路到这儿来,这怎么看也不是单纯的路痴吧?”
“能碰到我们,说明他只是找不到目标地点,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路痴!”
“嗯,绝对不是!”
“被诅咒了吧?”
“一定是被诅咒了……”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索隆坐在沙发上,忍受着我和娜美的指指点点,“我本来就不是路痴!是路自己变了!”
“还没接受现实啊,”我同情地看着他,“话说你从小就路痴吗?不是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啰嗦!我要走了!”索隆说着就要走。
“哎哎哎!”娜美拉住他,“你现在走了又不知道要迷路到哪儿去,一会儿就去看乌塔的演唱会了,就老实呆在这儿吧!”
“就是。”我附和一句,问娜美,“闪电去哪儿了?我想问一下裙摆的问题……”
“他刚才还在这儿来着,”娜美张望一下,“好像来新的客人了,我去找他。”
闪电的制衣店确实生意很不错,像我这种订婚纱的还是少数,其他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一簇一簇地试衣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把宽敞明亮的大厅攉拢成花园儿似的。
有个小伙子不知道是陪女朋友来的还是怎样,缩在沙发里,呆愣愣地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好像误入花园的爱斯基摩人。
我收回视线,朝倚在镜框边的索隆招招手:“索隆君,能过来帮个忙吗?”
索隆直起身走过来:“干什么?”
“近一点儿,”我又朝他招招手,“我想看看这个裙摆会不会太蓬,仪式最后要交换真爱之吻,我担心会受影响。”
“哈?”索隆反而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不找花痴厨子?”
“山治君太脆皮了,我怕他鼻血喷到我的婚纱上——你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干什么?过来。”我随手抄起旁边的阳伞勾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勾过来。
非常近,自从跟罗合法以后我就没再这么近调戏过别的男人了,想想还挺遗憾呢。
我抬眼看着索隆,他好像野猫被突然抓着后颈拎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一副武士慷慨赴义的表情,抿着嘴瞪着眼,有一瞬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种非要行使初夜权的中世纪大领主。
他比罗矮小半个头,稍微弯弯腰就能在不剐蹭挤压我这件超蓬裙摆的婚纱前提下达到一个差不多能完成接吻环节的近距离,罗那种平衡感良好常年穿俏丽小高跟的腿精绝对没问题。
“好了,谢谢你,”我像对待工具人一样把索隆推开,“‘wes er mit mir pfl?ge,niemer niemen bevinde daz wan er und ich und ein kleinez vogell?n——tandaradei,daz mac wol getriuwe s?n。’”(但愿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我俩所干的事情,除了我和他以及一只小鸟汤达拉达,小鸟不会说给人知道。)
“喂!”工具人发出一声抗议。
我没理他,转身提着裙摆要去找闪电以及找去找闪电的娜美,差点撞上人,站稳了一看是刚才坐沙发上那个小伙子。
对方比我反应快,脱口而出:“Entschuldigung!”(对不起。)
识别到固定对话,我也就下意识回答:“Das macht nichts……”(没关系。)
哎?
那个人短暂地愣了一下,低下头匆匆走掉了。
……德国人吗?
“小克拉!你的骑士回来啦!”山治君像一团金色小旋风一样卷了进来,捧着一束非常漂亮的瀑布形手捧花。
“辛苦了——哇!真漂亮!”我接过手捧花欣赏着。
好重,感觉有五六斤。
除了原定好的铃兰和矢车菊,还增添了红玫瑰、小苍兰和满天星,点缀的绿叶是白桦树的嫩枝。
“光是铃兰和矢车菊有点儿单薄了,花店的小姐建议配一些花朵较大的花会视觉效果更好,”山治君笑着说,“罗那家伙把小克拉视作红玫瑰,红玫瑰就该和红玫瑰交相辉映嘛。”
之前罗就提出过想在手捧花里加入他心爱的红玫瑰,叫我给婉拒了,一方面在纪念碑前要献红玫瑰我不太想重样儿,另外一方面我在头脑里简单设想一下觉得浓艳的红玫瑰和蓝色的矢车菊搭配起来怪怪的。
但现在看了山治君搭配出来的实物,可能因为矢车菊和玫瑰花型差别很大,放在一起还挺互补,一点儿也不怪,真的很漂亮。
不愧是你啊山治君,果然还是你们法兰克王国分裂出来的人品味更棒。
婚纱试完了,路痴也没有走丢,差不多也到了晚饭的时候,我们这一小撮人移动到巴拉蒂吃饭,顺便等其他人汇合过来然后一起去听演唱会。
草帽其余人早就到了,可能因为指派给他们的任务——看护索隆这件事黄了,听乔巴说路飞从在等我们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已经吃了三碗饭,目前还在拖着长声要山治给他做吃的。
感觉他们一伙的恩格尔系数还有上升空间。
“克拉丽丝!”热情的小伙儿贝波也穿着花里胡哨的外套,一见面就照常给我一个熊抱,“Captain说你去试婚纱了对吗?你们明天就要回莫斯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