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院长明天就开始休假了,”佩金跟在后面进来,手搭着夏奇的肩膀,夸张地大叹一口气,“留下我们在这儿加班。”
“从现在一直到二月末,快两个月的时间他都不在岗,这不是天赐良机吗?”我提出建议,“你们可以趁机架空他,然后弹劾他让他下野,辅佐一个有良心的新院长上位……”
“新院长你的‘没良心’都已经写在脸上了。”正牌院长又一次阴森森空降到我身后,贴着我后颈恶魔低语,“想要医院?很简单,你要能想办法让我分不出精力去管医院,我愿意退位做理事长,把医院交给你随意处置。”
“噫……”我搓了搓胳膊,扭头看他,“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从比利时绕过来的,”他挑了挑眉,“只盯着马奇诺防线呢吧?”
这个笑话很好笑,但是不能讲给山治君,好遗憾。
“但事实上法国当初修建马奇诺防线就是为了让德国只能选择绕开坚不可破的防线从比利时进攻,”罗宾参与地狱笑话的讨论,“一来避免在法国本土作战,二来通过引导德国进攻比利时来迫使英国下场参战。”
“是啊,”我点点头,“但谁能想到德国佬的装甲军能突破阿登森林,而且速度那么快呢?”
罗抬抬眉毛:“谢谢你的称赞Meine kleine Rose,如果换掉那个蔑称就更好了……当然不能的话也没关系。”
娜美看罗的表情好像在说“本来我还有点同情你但现在一看明显你是自找的”,看来绥靖政策就是容易被指指点点。
吃过饭,我们这一大撮又移动到体育馆去听演唱会,贝波热情地给我们卖安利,跟佩金一左一右从乌塔登场开始就变成尖叫鸡,荧光棒舞得虎虎生风,我被夹在中间感觉耳膜都要穿孔了,往右边一看罗一张poker face晃着荧光棒,气氛非常割裂。
“开心点儿啊院长!”我凑到他耳边。
“我也没哭吧。”他不咸不淡回了一句,手背碰了碰我的脸,“冷吗?”
“不冷!”我回答,“我来自西伯利亚好吗?”
他发出一声总之不是特别善意的笑声,把头扭过去了。
我一个蹭票的,热情肯定不如贝波他们这些正经粉丝,跟着晃了几首歌的荧光棒,好不容易捡了首慢歌,可以歇气儿了。想骚扰一下隔壁漂亮大夫,一扭头,发现身边的座位不知道啥时候空了,连夏奇和佩金都不见了,只剩下热泪盈眶深情跟唱的贝波。
嗯?上厕所去了吗?咋都不和我说一声?就算不能愉快地参与进去我也该有点儿知情权吧?
我拿起我的小观剧镜张望一下,被灯光和荧光棒晃得眼晕,顺着乱飞的小心心在斜对面全情投入的草帽一伙里找到山治君,以及旁边皱着眉头打呼噜的索隆,也不知道他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很巧的是旁边的座位上居然是在制衣店里碰见的那个疑似德国人的小哥,依旧是紧绷着脸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你们德国人表面上喜欢摇滚重金属,其实都跑来听美少女的流行音乐了是吧?”我放下观剧镜,抬头问坐回来的罗。
“什么?”罗的一大好处就是就算他完全知道我在满嘴跑火车也会强迫症似的接茬儿。
“没事儿,”我甩甩头把火车甩出去,“去哪儿了?”
“洗手间。”
“咋都不告诉我一声,”我表示非常担忧,“你知道有的变态就特意选在音乐节演唱会这种场合动手,里面呜闹喊叫的,你这么漂亮叫人家揩油了喊救命都没人听得见。”
“你说得对,”罗表示非常认同,“比如现在就有变态在摸我的腹外斜肌。”按住我顺着扣子缝隙往里悄悄爬行的手。
“谁?”我大惊失色,“除了我还有别人在模你吗?”更加肆无忌惮地摸他:“别害怕,我帮你找找……”
“我说,克拉丽丝你也稍微收敛一点儿,”夏奇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荧光棒,眼神往这边斜,“我们院长在去年那会儿还是个名声清白的优质青年,要是风流韵事传得太离谱医院的股价跌了怎么办?”
“你们医院还上市了啊?”我肃然起敬,“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从今天起院长你别再沉迷那些世俗的欲望了,我会督促你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的,目标是五十岁之前务必把分院开遍欧洲大陆!”
“别说傻话了上什么市那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吧。”罗没好气地说,抬手碰碰我的脸,又摸摸我的耳朵,“怎么这么凉,冷吗?”
我诚实地点头。
“你在西伯利亚穿一头熊在身上,来这儿穿西红柿蛋花汤,不冷才怪。”他一边嘲讽我,一边把毛茸茸的帽子摘下来扣在我头上。
“哇——瞬间就暖和了耶!”我抱住他的胳膊,“你看你这不也知道这是西红柿鸡蛋的配色吗?”
“知道啊,但是反正婚都结了穿什么都无所谓了吧。”这个混蛋轻飘飘地回答。
“我对你的爱目前仍有很可观的部分建立在你美丽的躯壳上,不想这么快就面对婚姻危机的话我建议还是认真维护自己的美貌值好吗?”
这狗男人扬了扬漂亮脸蛋嗤之以鼻,丝毫不觉得有危机感,那副表情真的很辣,但也真的让人在幻肢硬了的同时拳头也硬了。
决定了,蜜月就越过马奇诺防线跑到对面找个法兰西人搞婚外情吧。
散场之后开车路过我家医院,我让罗停路边等我一下,然后回医院拿了那束手捧花,鬼鬼祟祟绕过去敲敲车窗,等罗转头怼他眼前了。
“Ich liebe dich,mein Sch?nheit!”(我爱你,我的美人儿。)
“……Danke,Ich liebe dich über alles。”罗有点儿意外,马上明白了,“手捧花吗?”(谢谢,我更爱你。)
“是啊,”我绕回副驾驶上车,“想实际看看搭配婚纱的效果——喏,你喜欢的红玫瑰,你的法国小伙伴儿加进去的。”看他叮地给山治君加了十分,顺便告诉他真相:“对了,你别再给霍金斯断水电了,那天给我妈开门的山治君。”又在他叮地扣分前补充:“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看在花的份儿上你原谅他吧。”
霍金斯隔三差五洗澡洗到一半没水了也挺惨的。
“那怎么了?”他摸着玫瑰花哼了一声,“这花又不是他种的,我本来就说要用玫瑰做手捧花。”
看来只能想办法劝山治君在婚礼上cos隐形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