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游船驶过一处拱桥,迎面而来了几只竹筏,上面的姑娘亭亭玉立、温静淑雅。
竹筏靠近时,姑娘们却都往前一步走进了水里。
周围的船只都发出一阵惊呼,可没想到,那些姑娘却没有掉进水中,而是如凌波微步一般在水面上点足而行。
她们手挽着花篮起舞,长袖拢起水雾,再甩出,在水面上溅起点点水花。
茶楼上出来观望的人纷纷叫好,游船上的人因为距离更近会而感到更加震撼。
她们还与人互动,将手中的花抛给附近船上的姑娘,接到花的姑娘激动得双颊泛红,叫得更大声了。
朕看得津津有味,却听到对面的江礼对路过我们的舞女道:“劳烦给在下一枝可以吗?”
朕:?
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花儿啊?
舞女们闻言,聚在一起嗤笑着,其中一人说着江南小调,向江礼问了什么。
江礼也用同样的乡音回了那人。
舞女们相互看看,又是一阵笑,又有另一人上前,指了指江礼,又指了指朕。
似是被打趣了,但江礼也不见恼,只是点头道:“是这样的。”
那舞女们又嬉笑了片刻,便将手中的花都给了江礼,之后又四散开来继续表演。
而全程围观却丝毫听不懂他们讲话的朕:……?
“殿下,给。”
江礼将手中刚拿到的花递给朕,朕刚想接过,又停下了,道:“这花都是她们送给姑娘们的,本宫要它做什么?”
江礼不答,反而看着在水面上的舞女道:“殿下想知道她们是如何在水面上行走的吗?”
这个朕是真的好奇。
江礼便道:“那殿下先拿着这花,臣给您演示一遍。”
朕有些疑惑,便伸手接过了花,示意江礼继续讲。
江礼将衣袖挽起,随后把手伸进水里,道:“这里的船都是有游行轨迹的,而它们中间,穿插着很多细长的木桩。”
木桩?
朕顺着江礼的手看过去,水沿着他的手掌向两侧分开,朕隐约能看到水里确实有一个个木桩一样的东西,只是河水颜色太深,而那些木桩并不明显。
朕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奥秘:“就是说,那些舞女是靠着足尖点在一个个木桩上,营造出一种在水面上行走的假象!”
江礼将手拿上来,赞赏道:“殿下聪慧。”
可虽是如此,她们又怎么能在这几乎看不出木桩的水面上精确地找到落脚点呢?
朕将疑问说了,江礼道:“就像殿下之前学习一样,熟能生巧。”
那必定也是经历了不少困难。
朕幽幽叹气,垂眸又看到了手中的鲜花,这花应是刚摘下来不久,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泛着莹莹水光。
朕问道:“你方才同她们说了些什么?”
“殿下想知道吗?”
废话,当然想。
朕点点头。
江礼勾起一抹浅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对她们说,殿下也想要花,但是却不好意思开口,希望她们能送给我们几朵。”
朕:?
好你个江礼,自己想要花还找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竟还拿朕当挡箭牌。
怪不得那些舞女指完江礼还往朕这么指!
朕越想越气,将手中的花砸向江礼。
江礼似是早有准备,伸手接住了这花,道:“殿下不喜欢这花吗?虽说臣是打着殿下的幌子求的,但也确实是为殿下求的。”
朕:……
谢谢,但是朕不要面子的吗?
朕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江礼方才因为接花而露出的信封,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朕登时便安静下来了。
朕故作轻松道:“江大人对本宫这么好,是要辞官回江南成亲了吗?”
江礼闻言,反驳道:“臣并没有这个意思。”
朕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朕刨根问底,于是朕又问道:“那江大人不回去定亲,难道是有意中人了?”
江礼整理鲜花的手一顿,并没有看朕,只是盯着手中的花微微愣神,片刻后,朕听到他道:“是,臣有意中人了。”
朕故作漫不经心的笑僵在了嘴角,心里泛起一阵失落。
朕突然觉得外面的太阳好晒,晒得朕眼睛疼。
朕没有再继续追问,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的意中人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不是朕。
朕扯了扯嘴角,道:“今日游玩太累了,回宫吧。”
江礼一愣,敛了神色:“好。”
算了,反正一开始也是萧菁菁起哄,非要朕追江礼的,朕头脑一热便答应了。
朕本来也只是把他当成伴学。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