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了那封信之后,朕顿时对什么都感觉索然无味,连着今天约江礼出门都觉得是个十分错误且极其愚蠢的决定。
没想到萧菁菁说的都是真的,江礼真的要定亲了。
没错,那封信是江礼的父亲江擎寄来的,信上写了他母亲在江南为他寻了一门好亲事,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见见,并选个良辰吉日将喜事办了。
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无力感,感觉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殿下?”
由于想得太过于入神,连江礼的话都没有听到,朕回过神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江礼手中正拿着一枚上好的白玉簪,询问道:“殿下觉得这枚簪子如何?”
朕瞥了一眼,道:“挺好的。”
而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快便要给未婚妻买定情信物了吗?
江礼察觉到了朕情绪不佳,问道:“殿下?”
朕勉强打起精神:“没事儿,只是不喜欢逛这些钗环玉饰。”
江礼拿着簪子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朕眉头一挑,搞不懂他是要买还是不买。
正巧萧菁菁带着步妍试了衣服出来,朕看过去,发现步妍竟像换了个人一样。
一身鲜艳的红裙像是一朵在盛放的鲜花,丝毫没有掩盖她的气魄,脸上施了不重的粉黛,倒是增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温柔,这种力量与娴静的杂糅,反而有种别样的美。
步妍平常束起的马尾被萧菁菁梳成了发髻,还加了许多珠花点缀,额饰也取了下来,画了花钿代替。
最后萧菁菁觉得她脖子上空落落的,又在柜台上为她挑了一条莹白的项链。
做完这一切,萧菁菁满意道:“不错不错,我就说阿妍很漂亮!”
步妍还不习惯穿这种长裙,她蹙着眉扯了扯裙摆,罕见地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这……能行吗?”
萧菁菁猛点头:“能行!多好看啊,阿锦你说是不是?”
见步妍还是不相信,她转过身来问朕的意见。
朕赞同道:“好看,但本宫不太懂这些,可以问问阿蕊。”
纪蕊难得地赏了她们一个眼神,绕着步妍看了半天,就在步妍受不了要换掉这身装扮时,纪蕊却从柜台上挑了枚精致的簪子,戴在了步妍头上。
纪蕊道:“珠花太俗气了,让人抓不到亮点,不如戴支发簪。”
萧菁菁一看,觉得纪蕊说得有理,果然更好看了。
步妍摸了摸簪子,有些无奈道:“我可以换下来了吗?”
“不行!”
萧菁菁严辞拒绝:“怎么能只穿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好看的阿妍当然要多给人看看。”
说完,便拉着步妍出了门,边走边回头道:“我们去游船,这钱记在阿锦账上!”
朕:?
朕什么时候同意了!
别太离谱!
出了那家商铺,我们又来到了游船的位置,不过这游船显然也是一大热点,人多得数不胜数。
问了一下船家,说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船只了,只能等其他人回来。
纪蕊闻言大怒,嘱咐了身边的丫鬟几句,不一会儿,船家便乐呵呵地给我们送来了两只船。
朕:……?
算了,有船就行。
只不过,船家只给我们送了两只。
一只大的,能容下四五人,另一只小的,却只能容两人。
朕现在不想跟江礼乘同一只船,便想对萧菁菁说与她一起。
谁知萧菁菁没等朕开口,当机立断道:“阿锦与江大人乘那只小船,我们几人乘那只大船。”
纪蕊不乐意了:“本小姐才不跟你在……”
话音未落,步妍与萧菁菁就将她架走了。
临走之前,萧菁菁对朕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机会来了,你可要把握住!
……朕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看懂。
而留在原地的顾朝雪一看,那只小船肯定装不了三个人,便也连忙跟了上去。
不是,你们谁有问过朕的意见吗?
被这么一闹,朕莫名有些尴尬,可转眼一想,不就是游船吗?有什么好尴尬的,女子需要避嫌,但朕现在又不是女子。
于是朕故作冷漠地看向江礼,道:“走吧江大人。”
江礼像是被扎了一下耳朵,收伞的动作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殿下稍等。”
江礼先是上船,等到船稳定之后,才对朕伸出手:“殿下请进。”
朕盯了那只手片刻,想到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日后可能要牵起另一个女子,朕就莫名得不痛快。
朕不痛不痒地扫了江礼一眼,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游船绕汀水镇而行,船舫装饰得很精致,还摆了果盘和茶水,风吹过水面十分凉爽,帷幔随风轻轻扬起,时不时还能听到从附近的游船上传出姑娘家银铃般的笑声。
许多游船向前而行,仿佛是在追逐打闹,船夫在船尾摇船,桨叶拨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但又很快被别处的水波击溃。
朕一直在观赏周围的风景,岸两边的茶楼依水而建,绿植爬满墙壁,为这里更添了春意。茶楼中的文人墨客或品茶饮酒,或题诗作画,雅致至极。
朕看得兴起,连一时的烦恼都忘了,问坐在对面的江礼:“不是说还有什么水上节目吗?什么时候出现?”
江礼道:“殿下莫急,应该在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