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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龙应该藏在云里 > 第1章 噩梦

第1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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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去哪,我就去哪。”苏怀青挣脱不了江忆桐的怀抱,只能缩在那里,女人温柔的声音让他有些温暖。

“桐姨,刚刚班主任给哥打电话了,哥是第一,学校可以随便选。”

江忆桐目光看向她儿子,“阿雪,你想去哪啊?”可就是这句问话,彻彻底底撕开了家庭的平静。

“爸,妈,我想继续学舞蹈。”南楼雪缓缓开口,爆出一个惊天的消息。

苏怀青当时感觉气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冷空气顺流而下,他哥真勇啊!

他记得自己搀着江忆桐的胳膊,“桐姨,哥他只是……”可这句话根本缓解不了当时的气氛,江忆桐的话迄今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青青,你先别管他,南楼雪,你究竟想干什么?放着文理科不选,你去学艺术,你对得起我和你爸吗?”

江忆桐的脸色瞬间冷下来,“舞蹈是你的爱好,我和你爸都能理解,但是选择舞蹈这条路不可以,最好还是立刻马上打消这个想法。”

苏怀青回忆起那个场景,江忆桐看着坐在对面的南楼雪,面色冷峻,那双极其肖似她的眼睛里面透着和江忆桐一般无二的坚持。

南恪云咳嗽了两下,试图缓和一下家里的气氛,“阿雪,学习艺术是个慎重的事情,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现在好小,以后的路还会很长。”

“爸,妈,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的。”南楼雪放下一句话,直直的坐在那里,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

他记得自己当时看着南楼雪,眼睛中透着担心,想要劝解,声音便有些微软,“桐姨,云叔,江城附中的艺术班也是遥遥领先的,哥他这么优秀,肯定可以的。”

“青青,你不用管,这件事情没商量,我是不会同意的。”江忆桐说完就直接走上楼,留下在客厅面面相觑的三个人。

“云叔——”,苏怀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你劝劝桐姨嘛!”

“青青啊,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你云叔也做不了主。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南恪云抛下两个小孩,悄咪咪的溜了。

那天晚上,苏怀青见两个人都走了,拉着他哥上楼,把房门锁好,然后悄声走到床边。

“做贼呢?”南楼雪看着他蹑手蹑脚的动作,蜷缩着腰,两只手提着拖鞋,光脚走在地板上。

“嘘,”苏怀青小声说,“万一桐姨他们听到了就不好啦!”

他把鞋放下,拉着南楼雪躺在床上,“哥,你真的要学舞蹈吗?”

南楼雪从小就开始学舞蹈,各种奖项拿了个遍,每场比赛苏怀青都在下面当观众,他见证着他哥的每一场舞蹈和比赛。

他知道南楼雪的热爱和愿望,正如南楼雪是这个家里面唯一一个知道他写恐怖小说的人一样,他们两个长期以往的相依相息。

“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如果云叔他们把你赶出家门,那我就写书养你,我们可以一起住在我家。”

苏怀青觉得他哥一定会很感动,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弟弟,而且还没有血缘关系。

“傻子。”南楼雪伸手在他脑壳上弹了一下,“我还用不着你养。”

“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苏怀青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脸鼓起来,像只愤怒的河豚。

“那我怎么说,谢谢苏大少爷救我于水火。”南楼雪看着苏怀青,笑了起来

苏怀青记得那是他们家最后一个和美的夜晚,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黑色在渐渐褪去,细柔的雨像是一片蛛网,笼罩在家里面的那一连串空泛的事,像是堆在一起的沙丘,禁不住连日雨水的冲刷,零散的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奔流。

江忆桐睡不着,昨晚折腾了一夜,翻来覆去的醒,干脆觉也不睡了,起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妈。”江忆桐听到声音,看向同样早起的南楼雪,头顶的灯映照在他们两个中间,划开一道阴影,南楼雪白皙的脸上同样映着浓重的黑眼圈,凌乱的头发散着。

江忆桐心里有些难受,可她又不得不说,“怎么样,想好了吗?我不支持你学舞蹈,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妈,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南楼雪声音中有着坚定,但是又算不上咄咄逼人,江女士她受不了刺激,只能缓缓的跟她说明白。

“妈,你当初不是很支持我学舞蹈的吗?”

苏怀青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偷摸着在一旁站着,他记得小的时候,江忆桐拉着他和南楼雪的手,把他们送到舞蹈班,下了课又走路去接两个奶团子。

“妈,你的坚持到底是为什么?”南楼雪那时候还是想要问个清楚,其实苏怀青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向支持他们的两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的舞蹈很优秀,这个你是知道的,我的记忆力也很好,舞蹈和学习不会耽误的,即使走艺考,我同样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出类拔萃。”

他只记得南楼雪向江忆桐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和小时候一样,寻求母亲的支持和鼓励,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嚎啕推开,南楼雪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江忆桐。

江忆桐突然发疯般的摇着自己的头,在这个情绪失控的时候,她的手指拼命的掐着自己的掌心,那红印子牢牢的扎根在肉里。

“南楼雪,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我说过,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江忆桐还是那副坚持的语气,坚持与他死磕到底,“如果你坚持这样,就当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以后我就只有青青这一个孩子。”

这是南楼雪和苏怀青第一次看到一向温柔的江忆桐发这么大的脾气,往日顺滑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江忆桐的脖颈,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靡,又透出些倔强,疲惫感让她像是一件发白的旧毛衣。

后来是南恪云走下来,把江忆桐拉走,这件事情才算结束。这个情绪失控的早晨,每个人都没有错,可突然垮掉的情绪像是破碎的香水一样浓烈,让人喘不过气来。

后来他和南楼雪搬到了爷爷家住,苏恪云和江忆桐长时间没有跟南楼雪有过交流,直到那次在医院,医生说南楼雪不能再跳舞时,这个家庭才再次有了言语。

苏怀青的思绪从记忆里面拉回来,“你怎么来了?”

“又做噩梦了吗?”南楼雪把他从角落拉起来。

“哥。”苏怀青小声喊了一声。

其实他的渐忘症愈发严重,前二十几年中遇到的许多人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有面前的这个人一直在他脑海里面晃悠,梦境和现实里无处不在。

他尝试逃避过,可终究抹不掉他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和长存于脑海中的习惯,他自然的喊了一声哥。

现在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这一个称呼,能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男人没理会他的话,只把他从地上横打抱起,动作有些粗暴,勒疼了他的皮肤。

苏怀青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声音带着哭腔,像是一截浸湿的木头,又喊了一句,“哥,你别过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男人没说话,只是把他抱的更紧,过了好一会,才说,“实验室最近研究出了新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帮助,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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