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之骐早已压不住嘴角的笑容,见鸣渊仍旧惊慌失措的样子,便说:“好了,鸣渊,三姐没那么脆弱的。”
鸣渊拘谨地向我道歉:“对不住,若卿小姐。”
我眨眨眼,将疼出的泪花逼了回去,大手一挥对他说道:“唐鸣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叫我‘若卿’,要么就同之骐一般,唤我‘阿姐’,总之就是不要再叫我什么小姐。朋友还是姐弟,你选一个。”
他显然愣住了,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而一旁的之骐早已忍不住笑出了声。
鸣渊无奈妥协,唤道:“若......若卿。”
我灿然一笑:“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朋友不是?”
我迈开步子,独自向前走去。回头瞧见站在原地的两人皆一同敞开笑望着我时,便对他们说:“还不走?今日可是腊八,去晚了,粥该凉了。”
我一面走着,一面疑惑道:“怎么今日大家都傻乎乎的?怪哉怪哉。”
我与之骐两人才踏进府中的大门时,管家张叔便兴奋地朝府内喊道:“是四少,四少回府了!”
“这下好了,有张叔替我告知,也不用我费力地一一告诉众人之骐回家的消息。”我拍去袖口处的雪花,朝张叔微微鞠了一躬,“多谢张叔。”
张叔连忙摆手:“三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
之骐与我相视一笑,一同往前走去。他先去拜见了周氏,之后才与我们聚在正堂。
很快,众人闻讯而来,连丫头们也聚在门外,一个个仰着脖子往里屋瞧。
我拉住秋檀悄悄问道:“怎么丫头们都来了?”
“小姐不知道了吧?四少仪表堂堂,谦逊有礼,对待下人从来都是温和善目的,没有打骂过谁。”她凑在我耳边,小声道,“府里上下喜欢四少的丫头还不少呢,甚至在其他人家做工的姐妹也有许多爱慕四少的。”
我搂住秋檀,意味深长地瞧着她“哦”了一声:“那你对之骐......”
秋檀连忙绕开我,几分羞涩道:“小姐就别打趣秋檀了。”
我笑出声,走到之骐身边,摸了摸被他抱在怀里的妉妉的小脸。
六个月大的小侄女长大了许多,抱得久了,连我也开始吃不消了。不过只要有人逗她,妉妉便会一直“咿咿呀呀”地回应着,不仅爱笑,简直就是一个小话痨。
“小妉妉,爱不爱小姑?爱不爱小姑呀?”我握着她肉肉的小手,摇晃着脑袋问她。
她挥舞着小手,像扑腾的小鱼一般埋头靠在之骐的肩膀上笑个不停,最后还在他身上留了一滩口水渍。之骐见状,被她逗弄得哭笑不得。
大哥接过妉妉,大嫂则拿手帕轻轻擦去女儿嘴角的口水。
一旁的姐姐笑言:“原来这就是你给我们找的惊喜。”
“之骐回家,阖家团圆,是不是好大的惊喜呀?”我在她身旁坐下。
“当然是!”
众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伩泽。
我再次起身,笑看他:“莫不是闻风而来,瞧之骐的?”
他走近之骐,抬手搭在他肩上:“当然是来蹭粥的!”
在场的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门外有人来报:“三小姐,有人求见。”
我止住笑,瞧见玕怀大哥身旁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用黑布遮盖着的箱子。
玕怀大哥对我说:“若卿,这位是周老板的助理。”
我扬首,凝眉瞧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掀开黑布,只见他手里提的不是箱子,而是铁笼。
一旁的丫头们不禁小声惊呼道:“是狼崽!”
“这哪会是狼,分明是狼犬。”
“我瞧着也是犬,狼怎会如此憨态可掬的。”
......
男子默不作声,蹲下身打开铁笼,将幼犬抱出。
伩泽走近一瞧,说道:“是德国牧羊犬。”
男子看向我道:“林三小姐,这是先生特意为您挑选的上等名犬。”
德牧幼犬小小一只,看起来不过两个月大的样子。前额圆鼓饱满,黑背金身,杏核眼,确实是条优质纯正的德国牧羊犬。
它的两只黑色耳朵耷拉着,却丝毫不影响小家伙端正认真的坐态,一双眼睛也炯炯有神。
小家伙与我对视了一眼后,便迈开步子朝我稳稳走来。
我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对男子说:“替我谢过你们周老板,他的礼物我很喜欢。”
男子走后,大家走上前,将幼犬围得严严实实。
小家伙却并不害怕,一个劲地摇着尾巴在我脚边蹭着,活泼了不少,仿佛方才的庄重冷酷是装出来的一般。
我抱起小狗,对它说:“对不起啊小家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你送给我了。”
它的尾巴像螺旋桨一样摇个不停,伸出舌头往我脸上添去,似乎像在和我说“没关系”。
我被逗笑,仰着脖子去躲它。
伩泽接过小狗,却也被舔了一脸口水。
我偏首瞧了瞧它,说:“原来是小女孩。”
小家伙很是热情,一直往伩泽身上凑,伩泽一面躲它,一面对我说:“三姐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么?”
我思索着,摇了摇头。
“莫谓世材难见用,须知天意不徒生。”玕怀大哥道,“不如取名‘天意’如何?”
伩泽两眼一亮,看向我道:“好名字!相遇即是天意,也是缘,我看很合适。”
“那我们就叫‘天意’!”我转头握住小狗悬在半空的爪子,问它,“如果你喜欢这个名字的话就叫一声好不好?”
“汪!”天意扬着脑袋响亮地叫了一声。
大哥怀里的妉妉也拍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在场的人听闻,皆一同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