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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张向阳怀贤良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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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树丛后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谁在那儿?”缃儿喊道。

那人慢慢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她年龄不大,生得娇俏可爱,穿着一身青布袄裙,一边向缃儿走来一边说道:“姑娘,是我。”

“陈芷兰?”缃儿有些惊讶,“不是给你办了路引,让人送你离开了吗?”

陈芷兰说道:“我就在城外没有走远。我每天都盼着姑娘来,没想到今天真的看到姑娘了!”

缃儿拉她到草地上坐了,道:“我知道你关心你爹的案子,不过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需送去京城重审才行。”

陈芷兰摇摇头。一想到缃儿为她去周宅涉险,她就觉得十分愧疚。

她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所以我不是想问这个。姑娘让我走,可是天下之大,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姑娘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别再让我走了。姑娘不是会跳舞吗?我会弹琵琶,我给姑娘弹琵琶。”

缃儿拉着她的手,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原来陈芷兰小小年纪,手指上已生了老茧,那是经年累月拨弄琵琶丝弦留下的印记。

缃儿道:“我也只是个奴婢,你跟着我做什么?等你父亲的案子重审后,你就能名正言顺脱离乐籍了。以后做什么都由你自己,多好啊。”

“可我一个人怎么活呢……”陈芷兰惆怅地自言自语。

“那天在衔山楼你都敢刺杀周仁义,怎么倒害怕这个?”缃儿半开玩笑地劝慰。

陈芷兰道:“爹娘和兄弟姐妹都不在了以后,我特别特别害怕一个人待着。先前在教坊司好歹人多又忙碌,日子还能过。以后我真的……”

她说着看了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夏舜卿,忽然跪下磕头道:“公子,求您让我跟着你们吧!”

夏舜卿有些措不及防,忙搀扶她起来。

夏舜卿想起一个人来,回到苏州衙门后,带着陈芷兰去见了张向阳。张向阳喜出望外,原来他一直以为原苏州知府陈太阿的家眷已全部身故,因此听闻陈知府还有女儿在世,便马上提出收其为义女。陈芷兰也同意了。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张向阳的脑海浮现。

几年前,他中了三甲进士,千里迢迢来苏州常熟任县令。当时倭患十分严重,沿海各处均有海防压力。他丝毫没有经验,致使倭寇沿江而上在常熟登陆,随后劫掠一空而去。

常熟满目疮痍,百姓家破人亡。无尽的自责折磨着他,他感觉天都要塌了,遂除冠挂印等候处分。谁知苏州知府陈太阿主动担下了失职之责,让他这个县令不至于才上任就锒铛入狱。陈知府往年抗倭有功,却因此被剥夺了以往所有荣誉。后来他去苏州述职,特意前去拜访。

那时苏州有旱情,陈太阿才出去视察回来,穿着一件葛布背心,戴着破了边的斗笠,胡子和袴腿上都还留有未拍尽的灰土。陈太阿一见到他就问他常熟的旱情如何。他回说深挖了水渠,引了长江水过去,除了高地的稻田外其他地方都已经灌上了水。陈太阿点了点头,又想起之前的事,温和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资浅只因齿少,不是你的过错。你如今风华正茂,当勉励之’。

他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从此一心一意做好这个县令,好让陈太阿知道没有信错人。

可惜没等他任满三年,陈太阿竟被查出挪用抗倭军费,随后被捕入狱。当时苏州不少官吏都遭受鞠问,他不信陈太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便在受讯时为其陈词。谁知主审官王照邻企图对他屈打成招,他才知道这分明是一场构陷。为了自保他开始装疯卖傻,幕后之人这才放过他。先帝仁厚,怜他是在被拘禁之时精神无辜受到刑厄才至于此,遂钦授检校一职,让他挂职继续领朝廷薪俸。

那一年,刘国舅回到苏州购买田地和房产,开始久居于此。几个月后,陈太阿就出了事。细思之下,他开始了蛰伏。除了整日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就是隔几个月装一次疯。即使这样他家墙上还时不时被人用血涂写诅咒的文字,他只好把受到惊吓的妻儿送回老家。苏州的天从那时起便笼罩在阴云之下,他盼了很久很久,就像漫漫长夜盼望黎明的曙光,凌凌冬日盼望早春的东风。

此时离姜琼的奏章送去京城已有些日子,却好像石沉大海,未传回任何消息。反倒是弹劾姜琼的奏章越来越多。先是云南布政使弹劾姜琼逗留苏州不务正业,皇上对此未做理会。后有巡茶御史与四川按察使弹劾夏昭明结党营私、指使姜琼私交地方长官李青天,皇上批文斥责两人“诡言妄论”,令停职自省。再有都察院众御史联合陈疏,劾李青天中饱私囊为祸一方,劾姜琼渎职失责,言二人皆应革职查办,皇上批文“钦差已经上路,卿等静候回音”。

张向阳已经等不及,决定亲自上京,便要去见姜琼。

缃儿向夏舜卿说明了靖宁侯拖延来苏的可能,夏舜卿也要去转告姜琼。

张向阳见他跟着,问道:“子枝先生,先前劝了您几回,您为何不走?这里的事情原和您没有关系,那时姜大人不在,您就算离开苏州皇上也不会怪罪。”

“我好歹是接了皇命来的,而张检校您,才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吧?”夏舜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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