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立秋的到来,日子一天天的转凉 ,早晚温差越来越大。
这温差一大,人的体感变化就大,早晚还可以,就是中午,比三伏天时感觉还热,想吃冰镇的又不可以。
所以王夏至为了去热,仗着人又不在,没事就偷偷少衣吃凉,结果不出意外的人着了凉,发热起来了。
睡的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感觉有人在触摸自己的额头,睁开眼,“你回来了。”
“嗯。”把手收回来,李延年给人盖好薄被,轻声的道,“睡吧。”
出了卧室,一片寂静,只有火烛在跳动。
手中的方子已看完许久,李延年冰冷的声音才在屋内回响,“罚俸三月。”
跪着的人,终于把颤抖的心松下一点,越发谨慎的恭答。
第二日。
睡醒了王夏至,靠在床头上,对着端药过来的止戈问道,“二爷是不是回来过。”
“是”止戈把药端前来,“奶奶,该喝药了。”
捏着鼻子一口把药灌完,含着蜜饯后,才有点虚心的问,“他说什么了没。”
止戈接过碗,摇了摇头,“只是嘱咐奶奶要好好吃饭。”
说着放下碗,拿出单子。
王夏至接过单子一看,脑壳一疼,严重怀疑这货是不是酒后写下的单子。
初九,早上清粥,中午清粥,晚上清粥。
初十,早上清粥,中午清粥,晚上清粥。
初十一,早上清粥,中午清粥,晚上清粥。
十二、粥,十三、粥……直到二十三还是粥。
“二爷还说已告知老太太、太太们,奶奶您直到病好后方去请安。”
吃半个月的粥!
他干脆让我吃一辈子得了!
这家伙……
心里骂骂咧咧的人,生无可恋倒头一躺,挥挥手表示自己想静静……
这一静又睡过去了,等人再饿醒时,已经是黄昏了。
“说好的粥呢?”这粥稀的跟施斋的粥一样,米都能数过来!
“二爷说,前三天要净养。”
这不是贾家的养病专属秘方吗,他拿过来干嘛!
看着这连筷子都立不起来的粥,自个表示想翻桌……
算了,病人没有发言权……
也别为难她们了。
虽然她们都没有说,但自个能感觉到,都被罚了。
可,隔墙之外依稀能听到叮叮咚咚的敲击声,还有那混沌、汤圆的叫卖声,真的好饿啊!
就这样连饿三天,别说,人好像真的已经好多了,也不发烧了,只是略微有些咳嗽。
人的精神一好,身体机能就上来了,现在的自己感觉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了。
尤其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真吃上了小菜加小米肉粥,那幸福感,用金条都不换。
终于吃饱一顿饭了,闲着没事的人便在廊下坐着拼拼图。
“奶奶,这是三姑娘、四姑娘送来的。”止戈捧着一堆皮毛过来。
“她们前几天去狩猎了啊。”皮毛的种类还挺多的,有兔毛、貂毛,狐狸毛,还有些野鸭子毛,鸽子毛之类的。
“把咱们箱子里的一些皮毛也拿出来吧,收拾收拾做些护膝、毛领、抹额、枕子之类的。省的冬日里急忙忙的找。”
“正好我刚得了些新鲜纹样,奶奶看看配毛色可好看。”止钺笑道。
“你的手艺可是咱们院里最好的,自然是好看。”
反正都是闲着没事干,几人是说干就干,开箱拿料、拿剪子针线、描花样……热热闹闹的裁剪了起来。
晚间,王夏至正在熬烛描花样。
“这么晚了还不睡?”都八点还不睡。
“天天躺床上,骨头都僵了。”王夏至停下笔,倒了一杯水,“吃晚饭了没。”
“吃了。”李延年接过水,对着人说道,“按时喝药没,吃了粥吗,有没有乖乖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王夏至说道,“我天天在家能干啥坏事。”
当初坐船坐的脑子发晕,后又被入赘的消息给炸裂了,完全忘了这么悲惨的身世,是要给人家守孝的。
这守孝可是要三年啊!
我能年年不出门吗?
“咋办啊,做事不过脑,以后我怕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听了这话,这人露出欣慰表情,表示,“很高兴你能认识自己的蠢,希望以后不要听别人的话,才不会被人卖了数钱。”
滚……
还有,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被坑的!
“有吗”这人坚决否决,“我可是你异父异母亲赘夫,怎么可能坑你。”
“哼,有个词叫杀熟……”
李延年帮着忙铺开纸“好吧,好吧,下次一定掰明说清等你决定,再行动。”
“你别下次一定就好。”玩笑过后,回归正题,“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别人家再好还是没自个家轻松。
“描完这边花枝就睡了,等明儿再弄。”指了指范围后才道,“过了中秋之后,也就可以回咱们院了。”
“哪中秋你放几天假。”王夏至一边勾勒着线,一边说道,“听说在中秋夜时能看到雪莲花灯,你到时看看有没有,有给我带回来。”
中秋几天假,李延年只能说,“下午早点回。”
“到时我给你找找。”
“行,你也早点去睡,还有一堆事要忙。”
“等你描完这边,我再回……”
就在王夏至盼着中秋时,京中荣国府的二太太也在盼着中秋团圆。
送亲队伍已经走了一个季节了,如今也该回来了。
在盼望中没看到回来的人,只有一封家书。
一封让人去战场前沿之地锻炼的书信。
战场之地,刀枪无眼,如今只有一个独苗苗的二太太,怎么能接受此事,顿时就失去了控制,眼泪簌簌流下,“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老爷糊涂,万一路上有个闪失,还叫我活不活!”
哭千遍万遍,也改变不了此事,唯有之法也只有祈祷平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