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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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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铎最终也没买上饭,他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起身往回走,不过走至住院部却没有上去。

几米开外的长椅上,靠着不久前才跟他吵过架的那个人。

那人闭着眼仰着头,任由阳光落到脸上。孟铎垂眸,拳头紧了又紧,才鼓起勇气走过去。

白昼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仰视着面前的人,一瞬间委屈又紧张的情绪占据大脑。白昼坐直身体,整个人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些,给孟铎留出位置来。

孟铎坐下时,白昼隐约闻到一丝烟味。她张嘴欲询问,却又惊觉现在的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便噤了声,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那把匕首被踩折了,我找人重新给你做一把。”

白昼转头,带着疑惑的眼睛眨了眨,半晌后她反应过来,又低下头,“不用了,就是随便买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话一出口白昼便有些后悔,她还记得是因为什么跟孟铎吵架,过了会儿她抿抿唇,别扭地补充了一句,“也可以重新做。”

“嗯。”这次孟铎答应得很快,两人又安静下来。

“你今天吃药了吗?”白昼没看孟铎,仍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治疗发烧的药。”

“没有,我好得差不多了。”

如果能忽略那还哑的嗓子的话。

说出来孟铎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他补充说到,“我回去就吃。”

又安静了不知道多久。

“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白昼依旧没抬头,她鼻子又开始酸了,她想让自己冷静,话出口时却又变了个味道,“有什么对不起的。”

她很少用这种带着小脾气的语气跟孟铎说话,在孟铎面前她总是乐观的、积极的、稳重的,这样久了,有时候她都会忘了自己只是个曾经因为工作被骂就会难过得不行的人。

白昼突然意识到,某些方面她与孟铎在这段关系中的心态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努力隐藏自己的不堪和懦弱,然后把向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

“你发烧没好,不能吹太多风,我们进去吧。”白昼率先站起来,她背微微弓着,眼睛仍旧发红。

孟铎没动,他抬头看着白昼,“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白昼愣了几秒钟,这次没有挪开视线,“孟铎,我不习惯事事求助别人,也不想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好,但我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有安全感一些。”

她顿了顿,“结婚······太快了,我没想过以后,这是实话。”

“白昼,我试着不去事事干涉你,也不会再瞒你任何事情,以后遇事也会先跟你沟通,你能不能也试着依靠我,信任我,不要把我当别人。”

孟铎的眼里带着坚定,也带着让人悸动的几分紧张,白昼莫名想到去年自己鼓起勇气去找孟铎告白的时候,她心跳加速,尽量挺直后背,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孟铎没有一秒犹豫地站起来,他小心牵起白昼的手,十指交扣,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慢悠悠往回走,边走孟铎边解释。

“基金会的事情,虽然是为了公益,但多少人出于真心多少人为了面子不得而知,你虽然有冯冀西做靠山,但她毕竟不是唯一主理人,捐款是最快让大家接受你的方式了,所以我擅自做了主,”孟铎顿了顿,继续说到,“还有抑郁症,之前发病的时候,会有躯体化反应,我会自杀,会呕吐,会发疯,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所以没告诉你,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生病了,不正常了,是在去年四月份,也是一场同样的病毒引起的发烧。”

“白昼,我承认我害怕了,害怕像之前一样,病情加重,然后被迫住院,又一次经历那种生死难测的人生。”

白昼不知道孟铎是什么心情说完这些话的,因为他看起来依旧很冷静,即使承认他自己害怕的时候,他的脸依旧是平淡的。

但白昼内心如海浪翻涌,她手指用力,有些喘不上气。但她还是努力地平稳着呼吸,扯出一抹笑来,“都过去啦!以后肯定都好好的!”

这句话似乎花光了白昼所有的力气,话音刚落她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后耳边只剩下了嘈杂的声音。

白昼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却感受到了孟铎剧烈的心跳,她无意识伸手,死死抓住孟铎胸前的衣服,像是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衣服又变得黏腻起来。

很快有人扯开了她的衣服,黏腻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触感和剧烈的疼痛。

这一觉白昼依旧睡得很不安稳,醒来时墙上的时钟指向四点,她摇摇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只记得晕倒后身上一直很痛,手里也一直抓着什么。

她看着空空的手心出神。

门外有人在说话,白昼听不太清,她抬头,便看见孟铎从外面进来,大概是看见自己醒了,孟铎还明显愣了下,随后加快脚步。

“怎么坐起来了?”

孟铎胸前的衣服皱巴得很明显。

白昼脑子缓了几秒钟才回答,“就······不知道怎么又躺在这儿了。”

“你晕倒了,”孟铎没有隐瞒,“低血糖,伤口也裂开了,我让人送了些粥,你先吃点。”

白昼本想说又给孟铎找了麻烦,但她转念一想中午的吵架,便选择闭嘴,承了孟铎的好,“那一起吃吧!”

她正想下床,被孟铎一把按住,“别乱动了,我给你端过来。”

白昼眨眨眼,她总觉得和好之后的孟铎好像变得,霸道了些。

如果是以前,他应该会冷着脸扶着她下床,或者用商量的语气说别乱动了好不好,她看着拿饭的孟铎,忽然觉得他多了几分人气。

保温盒盖子掀开的一瞬间,饭香扑鼻而来,白昼咽了咽口水,但还是保持理智,“我想先刷个牙······”

孟铎一顿,随即放下手里的保温盒。

“厕所里洗漱用品都有,你不要急,别扯到伤口。”

洗漱完白昼觉得人都清爽了些,她揉揉脸,镜子里她脸色苍白,病态十足。白昼默默叹口气往外走,孟铎已经把饭菜放好,房间里都是香味。

“过来。”

见白昼站在厕所门前没动,孟铎走过去把人牵过来坐下,“怎么站在那儿?”

白昼撑着头,与孟铎对视,她眼眸弯弯,似在撒娇又似在平静地描述,“不知道,就觉得看着你,心情就变好了。”

孟铎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那你一直看着。”

“那不行,我还得吃饭,”白昼端起碗扒拉一大口,“从周五晚上以来的第一顿饭,我要感动哭了。”

米饭炖的香糯可口,中间夹杂了不少虾仁碎,少量的胡椒提了些味道,让饭不至于太过清淡,总之白昼对这个粥很满意,非常满意。

但吃着吃着,白昼忽然想到苏灿。

孟铎显然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白昼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问,她眨眨眼,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神色认真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地问到,“苏灿怎么样了?”

孟铎神态自若地收拾碗筷,“他没什么事,不过是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那······那几个人呢?”

孟铎把碗筷放进一旁的袋子里,“没死。”

白昼松了口气,没再继续追问,孟铎的手落到她头上揉了一把,语气里带了几分讨好,“别想了,都过去了。”

白昼猛地后退,龇牙咧嘴扯过旁边的湿纸巾给孟铎擦手,“啊啊啊别碰我头,太油了!”

孟铎后知后觉,却没嫌弃,他扯扯嘴角,等着白昼给自己擦干净手,白昼抬头便与他满是笑意的眸子对上。

“你还笑!”

孟铎脸上的笑止不住,他扶住白昼,“别动了,躺回去再休息会儿。”

身前的女孩儿终于老实地坐回床上,房间的窗帘仍然紧闭着,白昼盯着看了会儿,还没开口,孟铎就已经上前,按下她旁边的按钮。

窗帘缓缓展开,绚烂的夕阳霎时铺满整个窗框。

白昼抿唇,视线落到窗外,“他们真的没死吗?”

“没死,”孟铎仍旧没有任何犹豫,他在白昼旁边坐下,把人轻轻搂进怀里,“白昼,我说了不会瞒你任何事情。”

那双还有伤口的手死死拽着孟铎的衣角,听到孟铎的话语时,才如被救活的人般狠狠松开。

“没死就好。”

孟铎眼底发红,他闭眼缓了缓,再睁开眼时,眼睛却更红了些,他正想安慰,却听见怀里的人小声说了句“我想回家”。

一如白昼第一次受伤的时候,那会儿白昼也是说想回家,回到那个小小的却又充满安全感的家。

“那我们收拾东西回去。”

孟铎没有阻止,反而主动站起来,真的开始收拾东西,白昼眨眨眼,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真的回去嘛?”

“嗯,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孟铎认真的神色把白昼内心的无措瞬间化解,白昼拉住孟铎,阻止了他收拾东西的动作。

“我想去的地方多了,山河湖海,都想去看,咱两哪儿有这么多时间。”

“总会有时间的,”孟铎有些猜不透白昼此刻的心思,他出声询问,“还回家吗?”

“医生让回吗?”

“可以让。”

白昼恍惚了下,她把手臂放在脸上遮住眼睛,说到,“真难得看到你这么强硬的样子。”

孟铎手一紧,“那你······”

“我喜欢,什么样子都喜欢。”

有时候最触动人心的,就是这种朴素又突如其来的告白。孟铎看着床上那个脆弱的小小的人,心底颤动,空气安静得孟铎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越来越强烈。

一切都归于沉寂时,孟铎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白昼,我们同居吧。”

白昼挪开手臂,眼睛因为被压着,刚睁开还很模糊,她眨眨眼,周围依旧看不真切,可她居然能准确地感受到孟铎的紧张,或许是孟铎的声音太颤抖,又或许是其实白昼自己也很紧张。

这话其实跟“结婚吧”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但不幸的是,白昼把手臂搭在自己脸上沉思的那段时间内,同居是她能唯一想出来的不结婚但又能给到孟铎充足的安全感的方式,她没想好,又意外地被孟铎主动提起。

眼前终于清晰,仿佛拨云见雾。

晚上起风了,窗外哗哗作响,孟铎起身去关掉窗户,然后转身靠在窗边没有动弹,他眼眸垂着,仿佛在等待白昼的审判。

“通勤有点远。”

孟铎抬眸,脸上的紧张逐渐消失,他抿抿唇,“不住山月一隅,城北有套别墅,我们住那儿,离你公司不算远。”

“那你是不是通勤就远了。”

“我不用在九点半前准时到。”

打工人白昼选择闭嘴。她把被子一拉,整个人彻底躺下来,“我明天想远程办公,需求堆了十几个。”

“很着急吗?”

“嗯嗯,本来就是上个月未完成的需求,每周都被催。”

“好,但是别太累了。”

白昼差点被孟铎的善解人意感动到落泪,“那今天还回去嘛?”

“不回了,我明天去给你搬家,你在医院再待一天。”

“这么快就搬?”白昼诧异。

“嗯,我等不及了,”孟铎坐下来,捏着白昼的手把玩,“明天我要离开一天,晚上来接你,你在医院好好待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不会有啥事。”白昼拍拍胸脯保证。

鉴于白昼这次的行为,孟铎实在没法完全放下心,于是第二天工作的时候,白昼不断接到来自孟铎的骚扰电话,之前其实也会有,但大概考虑到白昼是在公司,所以会收敛一些,这次直接十分钟一个无缝衔接,一个上午过去,白昼看着自己寥寥无几的文档字数,终于没忍住。

“孟铎你不要给我打电话啦我真的没事我的文档一个上午才几十个字再这样下去我没法写的晚上还得加班。”

电话挂断。

然后微信弹出来聊天消息。

孟铎:哦。

白昼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下午电话就安静了很多,白昼咬牙奋战几小时,一边电话会议一边改文档,终于在下班前把几个需求的状态改成了开发中,孟铎也没闲着,打包好白昼的东西后又回到山月一隅,其实他没什么必要的东西,唯一想带走的,不过是那一屋子满满的回忆而已。

孟铎推开房间门,房间里干干净净的,窗边摆放着新鲜的向日葵,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有白昼以前的,也有白昼跟他刚变回人那段时间的,周年庆时候的照片也不少,靠窗的书柜上,安静地放着白昼第一次遭遇危险时遗落的那个手机,他是个自私变态的窥探者,而这些窥探的证据,就要一一展现在白昼面前。

孟铎不想冒这个风险,却又不得不那么做,他不想再瞒白昼任何事情了。

手机震动。

孟铎回神,“怎么了?”

“昭昭来看我了,聊到苏灿的情况,我想去他病房看看。”

虽然是陈述句,但总有些小心翼翼询问的意思,孟铎拇指摩挲手机侧面,“去吧,就在下一层。”

“同意了吗同意了吗?”

许昭昭眨巴着眼睛。

“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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