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柳云关先前一直低着头用脚扒拉地上嫩草,看到赵华景这般形态忍不住笑出了声。
“哪有人这么上马的?”
方才唐一意示范之时,分明是在左侧上马,便先将左脚放进马镫中,右腿蹬着地面发力,才推动整个身子翻上马背。
这赵华景右脚先放进马镫中,如何能成功上马?
“那……我再试一次?”赵华景意识到自己的姿势不对,主动提出建议。
“一次不够,得多来几次。”
他这样怕是上了一次,又得忘一次,来来回回多几次方才熟练。
一整天赵华景都在马背上攀上攀下,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是能稳当地停在马背上了。
最后一次下马时,赵华景许是着急了些,一个不留神,衣袖被马镫钩住了,稍微用力划拉了一下,竟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手臂来。
他很快用另一只手捂住破碎的布料,遮住了手臂。
虽然动作很快,但衣袖裂开的一瞬间唐一意还是看到了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一个锦衣玉食的小侯爷,身上哪来如此狰狞的疤?
唐一意心中好奇,但也不便直接开口问,毕竟赵华景如此急于遮掩那道疤,便意味着他并不想被旁人知晓。
“走吧,回城了。”
天色渐渐昏沉,道路都有些模糊了。
唐一意为了让赵华景多多培养与那匹马的信任感,回去时将缰绳交到了他手中,自己就跟在身后看他牵马。
她一边走一边想,但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赵华景光是上马就要学习一天,这世上当真有人骑马如此没有天赋么?
为了多给赵华景与马接触的时间,唐一意二人一路跟着赵华景走到了侯爷府门前,才将缰绳拿回手中。
此时侯爷府前停了一架马车,车上下来三个人,唐一意昨夜在停云楼中见过,其中两人是赵勉和卢夫人,还有一人是……
一位小公子身着青衣,腰戴佩玉,下了马车之后毫不犹豫地朝赵华景扑来:“兄长!”
想来是侯爷府的二公子赵华临了。
“明日是阿临九岁生辰,兄长可要送什么贺礼?”
赵华临有些惊讶,微微启唇,还未来得及答复,赵华临便被卢夫人挽住手臂,拉了回去。
“不是跟你说了,少跟赵华景往来。”卢夫人嗔怪道,全然不顾还有旁的人在场。
赵勉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不!阿临就要和兄长一起玩!”
“你这孩子!”卢夫人语气中带了些怒气,撵着赵华临就将他往府里押。
赵勉见卢夫人二人已往府里走去,脚下步子也跟了去。
进门前他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门外还有赵华景,抛了句“再不进来就关门了”,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赵华景在空荡荡的侯爷府面前站着,有些尴尬。
“那我便先回去了,二位慢走。”
唐一意点点头。
“从没见过侯爷府,本来还想着可以进去坐坐。”确认赵华景入府之后,柳云关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侯爷府这家事似乎不太平啊。”
方才府前那段小小插曲,有种莫名的火药味。
她先前以为赵华景挥金如土,在侯爷府里想来也是呼风唤雨,未曾想这家人的关系竟是如此紧张。
赵华景身上一定有不少故事。
“你是说,这赵勉对两个儿子是偏心的?”
唐一意一回到玉府中,便找上玉展想问侯爷府中发生的事,虽说是人家家事,但赵华景怎么说也和自己有点关联,再说了,诓了他五百两银子唐一意心里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若是能再帮上他一些忙就好了。
“嗯。京都百姓皆知那赵侯爷十分宠爱二公子赵华临,最近还兴致勃勃地要给他办九岁生辰礼,想必二位也略有耳闻。”
几年前初到京都,唐一意就知道老侯爷有个十分宠爱的宝贝公子了,只是当时没什么接触,就更不知道这宝贝公子竟是赵华临了。
“话说这赵华景为何在侯府中如此不受待见?”唐一意对此感到疑惑。
都是自己的骨肉,赵勉没必要把形势闹得这般难看吧?
玉展坐在书桌前,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叹了口气,道:“那说来话长了。”
在送去北兰国做质子之前,赵华景也曾是侯爷府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