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唐一意推开门，看到门前的空地已经全然湿透，雨水汇集在瓦片上，正一滴滴滑下屋檐。

柳云关今日早早起了身，正坐在对门亭子中吃着点心，眼前唐一意开了门，端着个装满点心的碟子就朝她走来。

“尝尝，这京都的水晶糕味道还不错。”

唐一意单手捏起一块糕点，将信将疑地送到了口中。

甜糯的口感，确实不错。

“昨晚下了好大的雨，我半夜还被雷声轰醒了。”

唐一意点点头，她昨夜也听到了雷声，不过翻个身就又睡过去了。

“玉侍郎呢？今晨你可曾见过他？”

“见是见过，不过他跟我打个招呼就出门了，那会儿雨还没停呢。”

想必是什么要紧事，让他不得不冒雨出门。

“收拾收拾，今日去寻赵华景吧。”

当下雨已经停了，勉强还能练练马。

说来也巧，不知唐一意二人与那赵华景究竟是有何缘分，拐过几天街巷，他们竟然就碰上了。

柳云关将缰绳和马藏在身后，不想让马吓着赵华景。

“今日便开始吗？”赵华景还是有些害怕。

“对，不然这马跟我们久了，估计就不认你这个主人了。”

看赵华景有些犹豫，唐一意瞎诌了一个理由。

“好吧。”赵华景勉强答应，转而又说道：“可昨夜刚落过雨，这路面泥泞，万一我摔了可如何是好？”

唐一意盯着湿润的地板，半响后开口：“驯马需循序渐进，今日先教你如何同它亲近，不必急着驰骋。”

赵华景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地上。

京都城内人来人往，唐一意担心这马受了惊又要在城中疯跑，届时有伤人的风险，思来想去，将马牵出了京都，打算选郊外一处空地教授赵华景骑马。

那赵小侯爷想来也是金贵，没走几步路便开始嚷嚷，说他历来出这种远门都是要乘坐马车的。

“这点路？马车？”柳云关不想多说什么，先前他和唐一意游历了几个地方，都比这远多了，没乘什么马车不也走过来了？

“小侯爷若是嫌累，可以骑马。”唐一意看向马的方向，朝赵华景挑了挑眉。

“那我还是走吧。”

腿脚酸痛和个人性命究竟哪个重要，赵华景心中还是清楚的。

经历一夜雨水的淋洗，郊外的树木更加翠绿，野草受了滋润，尽情的向上舒展着身姿，泥土潮湿，马蹄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唐一意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轻抚着马的脖子，捋了捋马的鬃毛，对赵华景说道：“像这样，轻轻抚摸它，尝试与它亲近。”

赵华景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靠近马身，伸出手方要触碰到马身，却又迅速缩了回去。

“唐姑娘可要抓好缰绳，今日小爷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那是自然。”

为了表示自己手握缰绳的坚牢，唐一意将先前抚着马脖子的手收了回来，眼下两只手都在紧紧握着缰绳。

赵华景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将手放在了马的身上。

那匹马没有其他反应，只是抖了抖耳朵。

他胆子大了一些，放心地用手掌来回捋着马背上的毛发。

“它好安静。”赵华景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手掌顺着马身往前，赵华景轻轻摸着马眼到马鼻之间的部位，他看着马时不时抖动的耳朵，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便要摸马的耳朵。

“诶——”唐一意制止道：“马的耳朵可不能摸。”

“哦。”

赵华景收回半空中悬着的手。

“好了，你现在和它初步建立一点信任了，接下来尝试翻上马背。”唐一意指导下一步。

“现在就骑马？”

唐一意摇摇头，说道：“不是，你今天的任务是能坐在马背上。”

能坐在马背上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失忆的柳云关到现在还没学会。

“先看我示范。”唐一意一手抓着缰绳，翻身上了马。

“这么简单。”

赵华景胸有成竹，走到马的左侧，右脚先伸进了马镫中，翻了半天压根上不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