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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运动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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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走之前,祁绎又折道去一家药店里,买了一管云南白药。秋嘉年有些无奈,说自己膝盖伤得不重,约莫就是些皮外伤。祁绎却清晰地将他要参加的项目报出来:“跳高,接力是吧,用腿的地方可多了。”

祁绎坚持,觉得秋嘉年会藏,要他拉起裤管来。秋嘉年拗不过,只能叹了一口气妥协,确实只是有些发青,那些人的腿脚无力,单靠着人多仗势欺人,更何况当时他还拿着一根竹棍,打人就跟打狗一样轻松。祁绎却怕他伤了什么看不出来的内里,小心地绕着伤处抹药,手指接触的地方本来温凉酥麻,还被药膏冻了一下。祁绎有样学样,边认真地涂抹,边说:“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明天也可以不去。”

“好的,好的。少爷,我没有这么细皮嫩肉。”秋嘉年哭笑不得,等着祁绎将药涂完了。上完药,他向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面色有些发白。秋嘉年这才问:“你家里有人等着么?”

“没事,就是管得比较严。”祁绎随口说道,看秋嘉年确实可以站起来,将云南白药塞到他手上,“一天抹个两三回,过个两三天应该就好全了。”说着往家的方向小跑,秋嘉年拎着一管云南白药,有些无奈地放回包里。他这甚至算不上伤,大概率是用不上的,但是转念想了想,还是将云南白药塞在了学生证并列的夹层里。

等到运动会开场后,庄瑟往这边瞅了一眼,在看到祁绎发青破口的胳膊以后得意地扬了扬眉,但是又因为祁绎没有退场而脸色阴沉。等到入场的时候,他走过来狠狠地撞了一下祁绎的肩膀:“上不了场就别来拖后腿。”

祁绎阴沉沉地盯着他,比了个中指:“滚你妈的。”

秋嘉年站在一旁忍不住笑出来,祁绎这种乖乖好学生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几乎没有说过重话,这声骂真是清脆又响亮,像是一个耳光打在庄瑟的脸上。秋嘉年帮他揉了揉肩膀:“不怕他报复回来?”

“我找了迟老师。”祁绎简短地解释,“毕竟是他带的第一届,不会坐视不理。”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祁绎应该已经从薛凌那里或多或少了解了迟千声的背景,知道他能插手解决这件事,至少庄瑟想大张旗鼓地联络那些混子再下绊子已经不可能了。本身他能进这个班,也是因为当时迟千声没在,如果迟千声已经在了,他估计就得老老实实呆在普通班里了。

“我和他说了打人的人大概是从什么学校来的。”祁绎像是为了让秋嘉年安心,又说,“那些人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说职高的霸王,又说大我多少岁,大概可以推测出年纪,再锁定下去找到人也只是时间问题,迟老师说在那里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处理了。”

那些人大概率没有傻到自报家门,估摸着还是祁绎被拖拽的时候引着他们自己说出来的。秋嘉年又手痒想默默祁绎的头,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没问题就行,果然,你解决问题的方式都很聪明。”

祁绎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听惯了这类夸奖。

跳高的次序排在一千米后面,他手上拿了号,那边祁绎已经在一组人里准备了,一千米的比赛总共十组,每组十人,根据用时决定前十名先后次序。他跟着老师做动作热身,瞥到了站在一边的秋嘉年,秋嘉年用口型给他比了个加油。

祁绎在一群皮肤黝黑的人里面白得发亮,穿了运动T恤和短裤,露出的锁骨显得脖颈修长,他像只白天鹅一样,冲着秋嘉年笑着扬了扬下巴。

秋嘉年进入内圈草坪,几个同班的同学也来看,有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兴致冲冲地讨论祁绎,在开跑后,就属她们喊得最大声,像是给偶像撑腰的粉丝。秋嘉年走上前去,却突然听到什么“小野狗”还是“小奶狗”的讨论,突然感觉有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半开不开,他谨慎地后退一步,打算守护自身的纯洁性。

祁绎哪里像狗了,反正秋嘉年是半点没看出来,分明就是闪闪发光的天鹅。

一千米一共是两圈半,最后一圈的时候祁绎的体力也快到尽头。他跑到中间的时候跟着的人提了速,连带着他也提了速,这打破了他一贯的节奏,致使最后一圈的时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大腿开始发酸,手脚像是注了铅。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初期心理感到疲乏,实际上肌肉还有使劲的余地,但是脑子和身体永远对不上频。

更糟糕的是,在起跑的时候有个校队的一直挤在他前面,限制着他加速和超越,在临近最后一圈的时候,祁绎想搏一搏,在外圈经过他的时候却差点被撞了一下,那人的手偏偏擦过他受伤的手肘,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晃了一下神,下一刻几乎是在同时,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祁绎拼命拖着身体跑,那个撞人的校队跑在第一位,他却因为一时阵痛落了两位。

“上不了场就别来拖后腿”,这样平时不能给他任何伤害的声音忽然开始在脑内回响,他的后腿开始变得沉重,连带着手臂上的伤口被呼啸的风磨得刺刺的,也不断引诱他分心。

“祁绎。”秋嘉年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他喘着气向左看,秋嘉年和他并排跑着,边跑边喊:“祁绎,加油!”

秋嘉年。

他记得他告诉他,这条赛道是属于他自己的,赛道上的荣誉也是属于他自己的。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这是他自己的抗争。

他自己的,这个概念让他感到畅快。祁绎开始发力,提着已经酸得不行的大腿,加快迈步的频率,因为刚才一刻的携带,肌肉的力气似乎在一瞬卸下了。他只能靠着毅力咬牙支撑,他什么都不能想,只能听见秋嘉年的声音,他超越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第一名近在眼前,他几乎是咬着牙拉动全身肌肉在跑,跑向那条红线。

那是属于他的红线。

祁绎冲过了红线。

秋嘉年更有余力,他跑在了祁绎前面,接住了软绵绵走着的祁绎。带着他走了几步,等他把气喘匀之后将水递过去。小组第一的祁绎意气风发,灌了几口后笑着对秋嘉年说:“下次记得我喜欢橙子口味的。”

秋嘉年扶着他的腰,帮他拿着瓶子,笑着拍他的背:“记住了,第一。”

刚才几个女生的喝彩声响起,班级的同学慢慢聚拢过来,薛凌也过来想帮着秋嘉年扶住,被祁绎挥手拒绝了:“可以了,秋嘉年就够了。”

薛凌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打断了他的要面子行为:“秋嘉年等会还得去跳高。”

祁绎眼睛一亮,转过头来看着秋嘉年:“我可以去看吗?”

“荣幸。”秋嘉年扶着祁绎没松手,到跳高的场地选了个位置,“在第一排看吧,我让孙泽成给我占的。”

孙泽成已经去跑五千米了,原地就留着一个黑色的水杯,秋嘉年带着祁绎坐下,发现旁边坐着靳河在给广播写稿。再仔细一看,半页夹带私货地离不开祁绎:“行啊组一,声名远扬了。”

祁绎瞥了一眼内容,这下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难以置信道:“这,这是什么?”

靳河穿得一身黑,在太阳底下一点都不嫌热,拿着作业本边扇风边写。祁绎从没有见过能在这种恶劣条件下思如泉涌的人,看着这下笔如有神的速度瞠目结舌。他没看祁绎,专注地盯着稿纸:“广播稿,每个班都自愿投稿,迟千声选了几个人写稿,发得多的人下个月可以七点十分到校。”

七点十分,那就是比全班人迟到十分钟到校,对于早起困难症的高中生来说确实可遇不可求。靳河顿了一下,有些干瘪地补充:“当然,也是为了集体荣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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