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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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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瑟。”秋嘉年含着怒气,吐出这么一句,“闭嘴。”

庄瑟目的达到了,看到祁绎和鹌鹑一样缩在座位上不言不语就来劲,挑衅地朝秋嘉年笑了一下。秋嘉年匆匆来到祁绎身边,却见他紧紧攥着笔,忽而冷嘲了一声:“那又怎么样?”

祁绎眼神又冷又沉,回头紧紧盯着庄瑟:“至少我的每一场考试都是自己考的,公平公正,不需要别人去低三下四帮我找后门。”

庄瑟顿时怒意上脸,将笔往祁绎那里狠狠一摔:“你他妈在说什么呢?”

秋嘉年伸手替祁绎挡了一下,墨水全部溅到了他袖子上。祁绎赶紧扯过他,摔飞的笔尖刚刚就擦着秋嘉年的脸过去,他没想过这么一出,又急又气,拉着秋嘉年走道庄瑟面前,捶了一拳桌子:“你给我道歉!”

庄瑟踢了一脚桌子,却被祁绎死死踩住了边缘,祁绎手上攥着一支钢笔,看上去他不答应就会捅进庄瑟的脖子里:“我说,道歉!”

祁绎友好待人,连对着人大声说话都很少,庄瑟何尝见过他这么凶狠,像一头磨牙吮血的小兽,他坐在座位上不甘心地喘了几口气,忽然又笑了一声:“行,我道歉。”

庄瑟的语气很冷,旁边的人都吓得不敢吱声,他对着秋嘉年:“对不起,你没伤到吧。”

秋嘉年看着他觉得不对劲,拉着祁绎往他这边退了一点,淡淡回应道:“没事。”

“没伤到就好,毕竟还要比赛,带伤可就成了累赘了。”庄瑟磨着牙,对着秋嘉年说话却直勾勾盯着祁绎,像是要将他看出一个大洞来。祁绎听出了他的威胁,冷笑了一声:“有胆子你就来吧。”

秋嘉年看着庄瑟,还是补加了一句:“不要乱来,有事情随时会告诉老师。”

庄瑟冷嗤了一句,低头转笔去了。等祁绎回到座位上,秋嘉年对他说:“我今天载你回家,记得注意安全。”

这块片区的不远处就是职高,有很多在街上游荡的混子,庄瑟之前就是和这帮人走得很近,聚在一块打游戏。秋嘉年记得这帮人后来被庄瑟引着去刁难靳河,靳河也是因为这个被送进了少管所。

祁绎这次没有拒绝,只是低下头应了一声。秋嘉年看着他有些魂不守舍,失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和说的一样不在意。”

祁绎瞪了他一眼,毕竟是自己的糗事被宣扬出去,还被不停地威胁嘲讽,他到底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显得他像是个彻底的输家。秋嘉年沉吟了一声:“我来说说我听到是怎么想的吧。”

祁绎没有理他,但是也没有做别的事情,在原地呆着不动,表演什么叫做竖起耳朵的具象化。

“首先,我觉得你很厉害,因为上次分班考,你考了全班第二,比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要好。”秋嘉年声音温和,平静地叙述,使得祁绎的心跳逐渐慢下来,“然后是觉得你更厉害,因为对自己有着更高的要求,并且有勇气去追求,而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没法静下心来学习。最后是觉得你对自己太过苛刻了,当然这也是厉害的一种体现,但是都不会妨碍我们觉得你是一个小奇迹。”

乍然听到绰号,祁绎的脸有些发烫。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只是怕你们……”

“嘲笑?”秋嘉年知道祁绎说不出来,便替他说出口,“不会的,我们大部分人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严格要求自己,对于不了解的事物,不会产生嘲笑的情绪。”他的语气冷了下来,“至于庄瑟,那是他没事找事。”

祁绎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上课铃响起,他将语文书立起来朗读,读着读着又探出脑袋,杏眼看着秋嘉年:“你的衣服给我洗吧。”

秋嘉年想到了孙泽成那个倒霉玩意,在这里听到这一句准能对着靳河大声道“昨日再现”。他笑了笑:“行啊,我下午换件衣服再来带给你。”

杏眼眨了眨,看着秋嘉年,又真挚地说:“秋嘉年,谢谢你。”

在重生以后,祁绎意外地和他说了很多声谢谢,他感觉里面的这些一句比一句要真,至少这句,听上去就像是他鼓足勇气才开口的。

秋嘉年愣了一下,半天才嗯了一声。

杏眼弯成了小月亮。

下课一直到放学,跑步,庄瑟没有出现在操场上,秋嘉年索性跟着祁绎后面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送祁绎到了转角的地方,他的书包带子被伸出的手扯了过去,人一下就没了踪影。秋嘉年把车刹住,甩开书包冲了过去,祁绎已经被几个染着头发的人推进了一个小巷子。他想大声呼救却被人紧紧捂住嘴,他跑上前去,顺手抄起街边环卫的扫帚,抽出了扫帚上的竹。祁绎已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秋嘉年横扫过对着他拳打脚踢的黄毛,又抓着绿毛往墙上撞。剩下的紫毛趁机给了他一脚,秋嘉年觉得膝盖一痛差点跪在地上。

祁绎脸上冒着冷汗,捂着手臂,面色发白地蹲着,在黄毛倒在地上的时候一脚将他踩住,狠狠揍了几拳。

秋嘉年那头把绿毛撞晕过去,连带着锁喉锁住了紫毛,才来得及拿手机报警。警车过了一会才来,祁绎显然痛狠了,咬得嘴唇都留下了几个深印。

这边聚众斗殴的不在少数,他们询问了一些问题,又去查了祁绎被拉进街角的录像,让那些混混给他们道歉写检讨,拘留一段时间再出来。在秋嘉年问祁绎要不要去医院的时候,他又倔强地摇了摇头。秋嘉年看他状态实在不佳,想拉着他上医院的时候,祁绎捂着手臂,从唇缝里溢出了几声哀求:“秋嘉年,我该回家了。”

秋嘉年愣了一下,祁绎却坚持站定,不跟随他的拉扯,他叹了一口气:“伤不要紧?”

按照道理来说,那些打人的人还是要赔钱的,但是祁绎坚持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这里,接受了道歉协商。秋嘉年发现他着实不了解祁绎,这些天古怪的举动汇聚成了一个谜,但是祁绎堵塞了通往真相的唯一道路。

“不要紧,手臂有些发青,涂点药就好了。”祁绎说,他脸色发白,“只是明天的跑步,我不知道发挥能不能……”

“你如果觉得累,可以……”“我要参加!”祁绎急急打断他,但是看到自己的手臂,又开始咬唇,“如果我没有拿奖,是不是影响不好……”

秋嘉年目光沉沉地看着祁绎,走到他面前,要祁绎抬头看他:“祁绎,拿奖或不拿奖,都是一样的。我们班有个人站在那条起跑线上,已经是属于我们班的荣誉了。”

祁绎的眼里有些迷茫,秋嘉年继续说:“拿奖,或不拿奖,这是属于你的荣誉,这件事的影响不应该问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你应该权衡的是,比赛会不会影响伤口。”

“不会。”祁绎下意识地捂住手臂的伤口,听了秋嘉年的话又沉默地思考了一下,缓缓地补了一句,“不会。”

确实,站上赛道的那一刻,他已经被整个班级记住了,而拿到的奖项在经年之后又有谁会记得,只有他自己会深深地将这一次的经历铭记于心,将这一次的努力铭记于心。因为无论有没有奖项,这都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他的选择,他的意志,是属于祁绎的不服输的坚持。

他慢慢站直了,定定地看着秋嘉年,眼睛清澈又坚韧:“我要去,那是我的赛道,是我的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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