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名人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1]
最初的含义随砚其实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此刻,除了这一句,他实在没有其他的感受可以替代自己的心情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了。
譬如此时。
缪亓则跟在随砚身后,这一次好像是终于有了底气,自从两个人坦诚相待,两间房就是多余,那人自会自动跟踪,踩着随砚的步伐,进入同一个目的地。
门在身后关上,随砚连理都没理。出去一趟,二人的关系和来历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就好像水到渠成。
有一种东西叫默契,还有一种,叫天性。
随砚洗完澡披着浴袍站在窗前,皮肤被热水冲刷得泛红,好像在昭示着今晚的不平凡。缪亓则接了力去了浴室。
他抓了把潮湿的头发,刚刚没太吹干,但他也置之不理,任其凌乱地交叠着,半截搭在额头,半截卷上发顶,恣意妄为。
他望向窗外,外界的星星点点映在眸底,目光随着外面的景象一静一动,微微闪烁。
今天是除夕,多的是绚烂多彩与万家灯火。
一眼望去,尽是都市喧嚣与人间烟火。
缪亓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周围的环境过于安静,让他也不自觉停留。
他站在随砚身后不远处,看向他想看的新生。
“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随砚冷不丁出声,他没有回头望他,只是平静地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最忌讳的话题,因为那天,自此阴阳两隔,至少今天之前的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缪亓则的声音有些钝涩,叹了一口气还是告诉了他:“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在他心里,要对不起的,可太多了。
往近了说,对不起,你的冰糖葫芦还没有亲手交到你手上;往远了说,对不起,承诺要完不成了,我要食言了。
无论哪一条,都值得遗憾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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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的随砚和亓则从开没有分开过,他们顺利完成学业,顺利共同面对一切困难。他们可以有自己爱做的事情,有自己热爱的行业。
是知己,亦是爱人。
那天是星期五,一个对于上班族来说顶好的日子,一周的忙碌终于要暂时按下暂停,好让自己缓口气,重新感受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对于随砚和亓则来说也不例外。
早晨出门前约定好的下班一起逛街,是万千时间里一件算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艳阳高照也会转为乌云连绵,就像一切都好像早有预兆。
二人相携走在路上,哪管什么天气突变。
随砚瞧了瞧天色,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下不了雨。当然,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二人并未带伞而强行说服自己,毕竟他现在还暂时不想回家。
对于这一切,亓则只会纵容。
在他看来,随砚开心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大不了淋一场雨,这又有何妨?
他们所定居的城市是一个一线城市,这里多的是人口和车辆,高楼大厦和经济开发。一个小小的周五,汇聚了大量的人口,四处奔忙。
两个人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散散步,溜溜神,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行至一个十字路口,随砚看见了买糖葫芦的商贩。是那种草垛子上插着的冰糖葫芦,下面用一根木根挑起,流动摊贩。
其实在这种大城市,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冰糖葫芦了,这已经有些岁月的记忆了。
不知道是心里作祟还是确有其事,随砚总觉得,这种叫卖的冰糖葫芦总是要比别的好吃一些。甜的外糖浆,酸的红山楂,总是要正道些。
亓则在他身旁,看他的眼神停留在某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顺势望去便了然于心。
“想吃?”亓则问他。
随砚回过神来摇摇头:“小孩子吃的东西。”
亓则挑眉:“谁规定的小孩子才吃!我就爱吃,我偏要去买一个来尝尝味道,你等着瞧!”
说着还叮嘱他:“你就站在这,我很快就回来。”
二人停在距离前方路口二三十米的地方,恰好在斑马线前头。卖冰糖葫芦的在左侧马路对面,依然需要过一个斑马线。
亓则这就要去了。
哪有什么他爱吃,随砚是知道的,他其实不喜欢吃那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只是哄着他,就要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吃爱吃的东西。这么多年,一向如此。
他心里知道随砚的想法,所以总是会给他的面子上好保护罩,随后自己补上,受益者总是随砚。
说到这,那边的亓则已经去洽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