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五指推了把许千然的背,“你问我,我问谁去?”
可是顾新世的好说话只维持了几秒钟,答应完,他表情严肃地盯着许千然,“今晚你几点回来?”
他的语气仿佛是一位严格的母亲质问自己将要外出的孩子玩到几点回家。
许千然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虚地回到:“我尽快,尽快,一结束就回来。”
“具体时间。”顾新世没有轻易放过他。
许千然支支吾吾:“大概两、两三点……吧。”
“许千然。”顾新世的声音乍地拔高一度,但紧接着,他长叹一口气,“你自己把握分寸吧。”
“你们知道,死神之力开始失去之后,如果不定期感受死亡,死神将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而这份痛苦需要历经十年的时间,才会随着死神之力彻底消失吗?”
许千然走到她面前,把玫瑰花放在她前方的桌板上。
审讯室内的台灯被崭新的顶灯替代后,逼仄的室内一片通亮。
见到玫瑰花,她的目光瞬间从角落里收回,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玫瑰,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让整朵花躺在手心中,垂面贴近。
“谢谢。”她深埋着头。
“不用谢。”许千然举起装有红绳的袋子,“这条红绳是你的吗?”
许千然等着她抬起头来,然而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也没有半点犹豫,很快就回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许千然皱了下眉头,收起袋子,不过多深究她的回答。
他同顾新世交代了几句诸如只管听和记的叮嘱,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几眼,离开了审讯室。
但许千然前脚才关上审讯室的门,后脚,她就缓缓直起了身体。
“我们上次讲到了哪里来着?啊,我想起来了。”
似乎是对陌生人的好奇,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端坐着记录的顾新世。
“他吐完之后,清醒了很多。看见是我,他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他就不怕了,他像以前一样,张着他那种奇臭无比的大嘴,对我破口大骂。”
“好吵啊。”她面露不快,“为了让他闭嘴,我就去一个客人那,找了很多根钢筋。那个客人有个厂子,里面有很多废弃不用的钢筋,我觉得太浪费了,很好心的,帮那个客人拿走了十几根。”
“如果你要问我是怎么把十几根钢筋搬到车库的,我又是怎么能搬得动那些钢筋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哦。因为我得到了帮助。”
她莞尔一笑,“我的死神。”
“你的死神?”顾新世看向她,眉心微皱。
“对啊对啊,我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