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旭日高挂于天际正中,天空湛蓝一片,万里无云,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向整个村落。
两人热得满头大汗,于清一边炒菜,一边用肩上毛巾擦去汗水,待炒好豆角后,
贺渊适时接过炒勺,与人换了个位置,将豆角分别盛入盘中,再由贺小云接过盘子端至木桌之上。
另一边,于清正于另一口大锅中煎制肉酿豆腐,豆腐中塞入肉末,慢火煎至两面金黄,再淋上料汁。
贺渊将豆角装盘后,以清水迅速冲洗大铁锅,此时,院落与堂屋人声鼎沸,亲朋好友围坐一桌,聊得火热朝天,热闹非凡。
木桌上摆满了一碗碗热气腾腾,香味缭绕的菜食,随着里正高举酒杯一声洪亮,“开席”响起,众人纷纷举杯贺喜。
其间,赵大牛虽面颊青紫,十根手指却是保全,他夹起一块鸡肉送入嘴中,嘶哈嘶哈地吃着,滑稽样引来不少笑话。
贺渊将笼屉中的蒸肉,扣入盘中,蒸肉在盘中呈现半圆轮廓,瞧着倒是美观。
随着一道道蒸菜逐一上桌,于清的酿豆腐咕噜作响大火收汁,贺渊立刻接过炒勺。
于清擦了擦汗,又连忙转身炒制青菜,动作依旧麻利。
贺渊皱起眉:“清哥,下回别接席面了,累人不说,还热得很,你就在家里,我现下挖草药,能养活你的。”
于清面色微沉:“阿渊,你不能总想着当下,得为以后考虑,难不成你要种一辈子地,咱们小娃娃也种一辈子地吗?”
于清已盘算许久,待秋收之后,就将贺渊送进书院,相公字写得那么好,不去念书实在可惜,所以他更需努力赚钱供人念书。
“清哥,等我卖了西瓜,在镇上给你租个铺子,你也不用这么累,咋样。”
于清听后,心中一暖,然而,开铺子这想法只在心中划过一瞬,便被他给否定了。
贺渊过了年就十九了,念书已是晚了些,不能再拖了,自己苦点没什么,但相公可不能一辈子没出息。
于清温声细语,目光坚定:“开不开铺子,都是小事,到时候你去卖西瓜,我去咱家铺子外,摆摊也不错啊。”
“夫郎,东西搬来搬去不方便。”
于清故作生气道:“听你的,还是我的,挣钱哪有不累人的,整日挑水种地不也累啊,这青菜炒好了,你赶紧盛出来,我去洗把脸。”
待客人都吃饱喝足后,三人才一脸疲惫地坐到木凳上,大口吃起午食,填饱早已咕噜作响的肚子。
此时,一村妇上前搭话:“清哥儿,下回我家办席也请你,这咋个算钱阿?”
于清笑应:“按桌数算钱,一桌三十五文,摆的席面多,那自然要贵些嘞。”
“也不贵啊,摆五桌不也就一百七十多文,我家都请得起。”
“是哩,再说清哥儿手艺确实不差,今儿里正一家多轻松呀,啥也不用管,花了钱还是不一样哈。”
里正的堂弟,张旺住在镇上,十月份,估摸他儿子得成亲,镇上掌勺大师傅,都是酒楼里的人,非一两银子不肯轻易出来做席,便宜些的师傅也多,味道却不行。
今日堂哥家,办的酒席不但味道好,价钱还实惠,当下心中便有了盘算,待定下婚期后,定让堂哥帮忙引荐。
热闹散去,三人却还不得闲,需将锅碗瓢盆一一清洗干净才算妥当,至于后续琐事,自有人接手。
他与于清成亲之日,里正送了十五文,今日贺渊也回礼十五文。
贺渊怕夫郎累着,将碗筷一股脑装入背篓中,手上还提着一口大锅:“云哥儿,把那碗鸡骨头端回去,给狗崽子吃哩。”
于清则接过钱放入荷包中,与人寒暄几句,就与贺渊往家中走去。
贺小云边走,边用手遮面扇风:“好热,好热,这日头太晒人了。”
贺渊走在最后,碎碎念叨:“清哥,眼瞅着天越来越热,没凉下来可不许在接席面儿了。”
“等天气凉快了,我也不阻拦你,但马上三伏天,这咋能行嘛,你要敢接,直接把门都给你锁了。”
于清心中也清楚,三伏天,日头正毒,操持宴席确实熬人,一般人家,请人做席面儿,那灶台可都搭在院外,晒于烈日之下,少有人能忍受。
然而,两月过后就是秋季,庄稼一收,书院就开学了,西瓜也不知能卖出几个钱,他怎能不多攒些钱。
“阿渊,你要是嫌累,我可以请人帮我一块儿,你就在家歇着便是。”
“不是,我有啥嫌累的,我那是心疼你啊,我苦点无妨,你一个小哥儿,咋熬得住呀。”
“这事儿,我可不惯着你,反正你看我锁不锁门吧。”
两人又一路拌嘴,直到家门前方才止住话头,简单冲洗过后,三人坐在堂屋开始分钱。
“一共是五百二十五文,云哥儿,给你分七十文咋样。”
贺小云本以为最多只能得个三四十文,没想到竟有七十文钱,他兴奋地扑到于清身上:“清哥哥,你也太好了吧,我最喜欢清哥哥了。”
贺渊看到这一幕,不耐烦地拎着贺小云后衣领将人拉开:“这么大的哥儿了,咋能随便扑人身上,我夫郎你扑不得。”
“凭什么呀,这不也是我哥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