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镜摸了摸他的头:“我会记住你的。”
说完,脚踏墙,运行轻功,身影迅速消失。
裴闻雪静静看她离开,并不言语。
阿伏武功不弱,但身负重伤,只以血肉之躯挡住两人攻击,剑势蛮横,血肉横飞,他瘫在地上,用脚阻两人前进的步子。
银剑而下,一张脏污得看不清样子的头颅滚入血池,只余一具残躯,螳臂当车般拦着前行的人。
而他身躯被拦腰砍断的霎时间,霓镜被人绑着押进来,麻绳紧紧缚住她手腕,让她挣脱不开。
她也看见了血池里漂浮着的头,神色虽未变化,可难得沉默了下来。
裴闻雪低眸用衣袖遮了还在渗血的手腕,然后抬眼,凉凉一笑:“霓小姐可想好如天牢如何答话了?”
霓镜眸光看着他,笑道:“答什么?”
“自是是什么人指使了你?”裴闻雪上前一步,神色晦暗不明,“是谁帮你在京城行方便,推行扶乩,圈养这么多人成为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霓镜闻言怒气喷薄而出,她大声道:“自是我对狗皇帝的恨,剿杀我全族之痛,这点人命怎么够!”
楼棠月目光复杂望向她,此时的少女早没了一开始的笑意盈盈,那双仇恨的目光让人望之痛彻心扉。
“不过是一群贱民,他们的命轻如草芥!随意便可践踏!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一直这般认为的嘛!”她装若癫狂,“如今让蛊虫爬进这群贵族子弟的血肉中,让他们宛若行尸,挡了你的路,他们的命不也如草芥一般嘛!”
楼棠月低声道:“可不止贵族子弟对你的扶乩趋之若鹜,其他平民参与的也不少!”
霓镜看向她,眸子里透露着残忍的天真,她笑着:“姐姐,你真傻,复仇哪有不牺牲的!”
“况且。”她眸子骤然翻涌起滔天的恨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必怜惜其他生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裴闻雪重复了这句话,随即笑了,眸中显出淡淡讥讽。
他轻轻抬手,霓镜手腕麻绳即被斩断。
“你想干什么?”霓镜警惕看向他。
楼棠月也疑惑他的动作,望了过去,看见他苍白面容上露出的十足嘲意的笑容。
他一字一句,将话说得缓慢而深刻:“你说得甚有道理,孤放了你。”
霓镜迟疑退后一步,却见他冰冷的眸子遥遥看着她,漠然而无情:“霓姑娘且回去好好看看,你主子的真面目,看所谓的‘其心必异’对他是否有用。”
霓镜面容僵住片刻,摇了摇头,肯定道:“巧舌如簧。”
说完,她身影踉跄着离开这里。
此地恢复寂静,楼棠月眨了眨眼睛,系统的声音骤然响在耳畔:“恭喜宿主,毁灭母蛊!”
“你在我危险的时候去哪里了?而且母蛊不是我毁灭的。”
“这边检测到宿主不会有生命危险,系统便没有出现。书中世界人物因你缘由下了此洞,见了母蛊,毁了它,此功可算于宿主身上哦!”
楼棠月垂下眼眸:“你给我毁灭母蛊的工具比裴闻雪为毁灭母蛊放了许多血便利吧!”
“那又如何,不过书中不起眼的人物,物尽其用而已。”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在她脑海中:“不要管那些了,宿主快去捡母蛊残存的身躯 ,会有助你完成任务的奖励。”
不过!
楼棠月提步走了一步。
所谓的书中人物!
她又走了一步,靠近了母蛊四零八落的残躯,垂腰,将沾着血迹的手碰向还在鼓动的肚子。
柔软黏腻的触感,她低眸,红线编成的镯子赫然出现在她手腕。
“楼棠月!”
青年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
手腕被拉住,她迎上他乌黑的眸子,那淡漠的颜色中显出担忧:“刚刚的幻境对你还有影响吗?”
温热液体滴在楼棠月手腕上,她垂眸看去,发现他用的是还在渗血的手拉住她。
裴闻雪显然也发现了这件事,他收回手,只用衣袖擦了擦她手上的血迹,眉眼有几分无奈:“似乎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