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珩也不想回,哪能现在就回程。刚有点两人相处的空间,他还想给萧霜辰讲一讲那过去的故事,勾起她的回忆。这样以后就算事情败露也能看在儿时情谊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琢磨着萧霜辰的意思,岑珩试探:“要不绕一圈再回去?”
途中,岑珩把小时候的事情按照话本子里的套路当场润色改编,其中不乏夹带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私货。
套路虽老,胜在经典。
萧霜辰听完若有所思,探头打量着幽深的湖水。
要是把他弄下去,再救上来。如此便又救了他一回。两次的话,怎么都够以身相许了吧。
岑珩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注意到她总是往水面上瞟的眼神,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莫不是盘算着怎么把自己扔湖里?
对上视线,萧霜辰眸光闪烁,心虚地别开眼睛。
岑珩确认了。
她就是想把我扔湖里!
打着各自的小算盘,二人丝毫没有察觉越划越偏僻。
水道变得狭长,不知什么时候岸上踏青人来人往的热闹渐渐飘远直至消失。
“不对,这不是靠岸的方向。”
岑珩终于发现不对,最近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连基本的警惕性都丧失了。目光马上移到被斗笠遮住大半张脸的船夫。
船夫也不再掩饰,双手用力从撑船的竹蒿中拔出一把剑,挺剑刺过来。
“躺下!”
岑珩大声对萧霜辰喊道,紧接着闪身扑过去,把人扑倒。
萧霜辰同样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正要出手,偏偏一股大力袭来。仰倒的同时,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到了船尾上,“咚”的一声,发出一生闷响。
这一磕,磕得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岑珩大怒:“你敢伤她?”
船夫虽是杀手,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坚决不随意背黑锅,不甘示弱道:“分明是你自己动的手。”
岑珩不听,要不是对方偷袭的话,他怎会把人扑倒?不再多说废话,下手愈发凶狠,只过了几招就把人打落水中。
萧霜辰抱着脑袋在地上缩着半天才缓过来后,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恍惚中好像看到岑珩和船夫你来我往的过招。
“那个人,被你打死了?”萧霜辰捂着脑袋咬牙切齿道。
不仅破坏了自己的约会,还害自己撞到头。疼是小事,关键还出了丑,不打对方一顿都不能解气。
岑珩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你看错了,他是自己脚滑掉下去的,我只是个文弱书生。”
萧霜辰有些怀疑:“是吗?我记得刚刚明明看到是你把他打到水里的。”
“怎么可能,是不是刚刚磕到哪儿,别是磕坏了?此地危险,咱们赶紧回去找个郎中看一下。”
萧霜辰被一番洗脑,而且不像是一个贫寒书生该有的身手,接受是自己眼花这个借口。
虽说是演,但刚刚那脑瓜子和船舷清脆地撞击声还是让岑珩担心不已。来到萧霜辰身边,手指轻轻地摸着撞到的地方,果然肿起来了。
萧霜辰抬眼,撞进岑珩担心的眼眸中。
因为离得近,岑珩温热地呼吸洒在她的头顶,透过发丝,吹进了脑袋里。
头有点晕。
脸怎么也有些发热。
别是真撞出问题了吧!
萧霜辰内心大惊失色。
刚刚有一点旖旎的气氛,就被这不合时宜的想法给打断。
这会儿说话的功夫,方才的被打落水中的船夫又从水底慢慢靠近船,从怀中掏出匕首握在手里。
萧霜辰眼睛敏锐地捕捉到水面有气泡浮上来,一只脚暗中蓄力。
船夫刚探出头,迎面就是猝不及防的一脚。力道之大,让人无法抗衡。
这个力度,让他恍惚间找回了小时候被驴尥蹶子迎面重击的感觉。
这女人,好大的牛劲儿。
这是船夫昏迷前的唯一一个念头。
“什么东西掉水里了?”背对后面的岑珩听到水声,回身看去,只看到水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
萧霜辰踢完人迅速收脚,裙摆微动,若无其事地撒娇道:“没什么,我还是感觉头有点痛,我们快点回去吧。”
岑珩第一次见萧霜辰撒娇,被迷的晕头转向,怕是这个时候要他的命都给。
嘴角不争气地翘起,连连应和:“走走走,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回去时没有了船夫,总不能让萧霜辰来撑船,这个苦力活终归是落到了岑珩身上。
认命的捞起船桨,坐在船尾划起来。
从小就是少爷养大的,习武也仗着自己天分好没怎么吃过苦头,哪里划过船,摆弄着船桨始终不得要领。
划了半天,船只会在原地打转。
萧霜辰看不下去了,再没有刚刚小鸟依人的撒娇样子,一撩裙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就要去夺岑珩手里的船桨:“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吧。本来就晕,你一转我更晕了。”